原来那怒气是为了她的新欢凌洛尘。
我抬眸去看,只见她身后的凌洛尘眼眶红红。
“沈公子,你若不喜我,可以直说,何必为难殿下。”
“哪有人一日又是嫁人,又是纳男宠。你让京中那些贵女如何看她?让这些街坊邻居怎么说她?”
说完,他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只要能和公主在一起,就算是无名无分,为奴为仆我也愿意,只求沈公子莫要为难她了!”
他期期艾艾地说着,每说一句,苏蕊儿的脸色就更差一分。
“沈砚之,你就这么容不得人吗?”
“似你这样的妒夫,以后谁还敢要你!”
绣楼身处闹市,这两人的话立刻吸引了不少人,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这沈砚之,自己同意公主纳男宠,现在却玩这种心眼子。这不是要陷公主于无义吗?”
“就是,一个大男人出尔反尔的,这沈砚之如此善妒,以后把公主娶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人呢!”
“叫我看,他马上就二十四了,这京中都盛传他和公主的婚事,此时若是公主不娶她,只怕他就只能嫁个卖鱼女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议论中,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像是锋利的刀狠狠扎进我的肉里。
见我脸色苍白,苏蕊儿轻哼一声:“砚之,我对你并非无情。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还是我唯一的夫君。”
可上辈子,她却毫不犹豫害了我全家,连她那腹中可怜的孩子,我唯一的骨肉也没有放过!
我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满脸施舍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笑。
也许是我沉默了太久,苏蕊儿语气缓和了几分:“是我说的太过了。”
“砚之你别闹脾气。我定会给你最风光的婚礼,你也还是我的夫君,入了公主府后我谁也不会偏袒。”
她的话听起来无比可笑。
我想起上辈子,每逢花灯节,她便总是要彻夜回书房抄经。
无论我怎么劝说和乞求,想和她一起去花灯节,她总是冷淡的拒绝我。
我本以为那是什么特殊的习俗,直到死前才知,原来那一个个彻夜通宵抄经,都是她再替凌洛尘祈福。
这世间哪有什么不偏袒,人的心本就是偏的。
“我不会娶给你。”我平淡地开口。
苏蕊儿顿时脸色一黑,她靠近我阴婺开口:“你不娶我还能娶谁?你没听那些人说吗?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婚事,除了我谁还敢嫁你?”
“沈砚之,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个卖鱼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你就不怕你爹被你活活气死?!”
我的瞳孔一缩,只觉得心中涌起无尽的恨意。
她当真知道我的痛处,短短几句话就狠狠扎到了我的心。
苏蕊儿带着凌洛尘毫不犹豫地离开。
丫鬟捧着我的新喜服走过来,语气犹豫:“公子,您……”
我抚摸着上面绣好的交颈鸳鸯下意识问:“听爹说,再过几日便要和陛下商议那些公主和皇子的去留。”
“是。”丫鬟恭敬地接话。
上辈子,爹不忍我跟着她离京受苦,便为她谋了一个女官的职务,她也正是借着此事步步高升,最后接替了爹的丞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