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羞辱我,而是直接把我拖进了地下室。
我甚至不知道这栋别墅还有地下室。
厚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这里又冷又潮,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杂的味道。
唯一的灯光来自头顶一个摇摇欲坠的灯泡,光线昏黄,把他的影子在墙上拉扯得像个怪物。
我的视线,被墙上挂着的东西死死钉住了。
那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一整面墙的......工具。
鞭子、手铐、还有一些我只在恐怖电影里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金属器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的血一下子凉透了。
“喜欢这里吗?”顾云深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我为你准备了很久。”
他把我推倒在地,冰冷的混凝土地面硌得我骨头生疼。
他走到那面墙边,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藏品,指尖从一件件刑具上滑过,最后,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他转过身,一步步朝我走来,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你以为我费尽心机,把你弄到手,就是为了让你当个摆设?”
他蹲下身,用刀面拍了拍我的脸,冰冷的触感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怕得浑身发抖,却倔强地瞪着他。
他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疯狂。
下一秒,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左臂,举起刀,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划了下去。
“呲啦——”
皮肉被割开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一滴,两滴,温热又黏腻的液体,精准地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恶心得想吐。
“下一次,”他凑到我耳边,灼热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喷在我的皮肤上,“这把刀,就会划在你宝贝弟弟的脸上。”
我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我终于明白了。
我面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任何理智和逻辑,在他这里都是没用的。
那一夜,他没有再碰我,也没有带我离开。他就那么抱着我,在这间令人作呕的地下室里,睡了一整晚。
我像个坏掉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那股血腥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死死罩住。
连日的折磨和这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让我的身体彻底垮了。
我又开始发高烧,比上一次来得更凶猛。
我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又像是坠入了冰窖。意识在清醒和昏沉之间反复横跳。
那些被我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疯狂闪回。
五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冲天的火光几乎要烧穿我的视网膜......
“活下去!”
一个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少年音,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嘶吼。
我看见一个单薄的背影,在浓烟和烈火中,拼了命地想把我从扭曲的驾驶座里拖出来......
我好像快要死了。
也许死了,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