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些人一向没有交际,他们瞧不上我这个林家私生女。
上菜时,他们看我的眼神大多带着鄙夷和不屑。
我切着菜,听到客厅里有不认识我的客人询问:
“这胖妞做饭不错,是沈总家里的保姆吧?”
沈时延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
“是啊,跟了我很多年的保姆了,看她那身材就知道我们沈家从不苛待下人。”
听到“下人”两个字,我的手一顿。
指尖瞬间变红,血顺着手指滑落。
众人哄堂大笑,知道内情的人更是看好戏般往厨房偷瞄。
我盯着那抹红发愣。
沈时延说的没错,我在这段婚姻里就是他们父子俩的下人。
不,就连沈家的下人也比我更有尊严。
因为平日里连这些下人也能欺负为难我。
这一切都是沈时延纵容默许的。
我做完十八道菜,上衣都湿透了,发现餐桌已经没有我的位子。
客厅的灯突然灭了,有人从另一个房间推出一个一米高的大蛋糕。
蛋糕工艺精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气。
我愣住,忍不住看向沈时延。
蛋糕上的蜡烛火光摇曳,沈时延也在看我。
我心中仿佛也升起一团火焰。
半个月前,我对沈时延说,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想好好过一过。
最好能有个大蛋糕,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蛋糕。
这蛋糕是给我的吗?
我真没出息,不管沈时延怎么对我,偶尔给我一点甜头我就又原谅他了。
香气扑鼻,蔓延进我的心里,甜丝丝的。
今天的疼痛、心碎和疲惫仿佛一扫而光。
我朝沈时延一笑,原来他是记得的。
沈时延却不再看我。
我走向蛋糕,却被人不耐烦地呵斥:
“你一个保姆长这么胖,不知道自己多占地方吗?别挡道,滚回厨房去!”
那人转头将蛋糕推到林月芜面前,谄媚道:
“林大小姐,生日快乐!”
我如遭雷劈,静止在原地。
众人欢呼起来,一齐唱着生日快乐歌。
林月芜满眼惊喜,朝沈时延张嘴:谢谢你。
儿子手舞足蹈:
“月芜阿姨快许愿吹蜡烛,我要吃蛋糕!今天十八道菜加起来都不如这个蛋糕好吃!”
我像个小丑一般孤立在原地。
现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怎么还会对沈时延心存幻想。
原来我和沈时延的结婚纪念日,就是林月芜的生日。
难怪每年的这一天沈时延都有事情。
我自嘲地笑着,经过林月芜身旁时,她状似无意地扫了我一眼。
女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扑向蛋糕。
蜡烛掉落,精准地砸到我身上。
我的衣服上全是做饭的菜油,瞬间点燃。
我痛呼,无助地拍打着身上的火苗,却因为太胖无济于事。
剧烈的灼痛中,我瞥见沈时延第一时间将柔弱无骨的女人抱在怀里。
林月芜晕过去了,儿子却指着我斩钉截铁:
“我都看到了,是你推了她!”
闻言,沈时延厌恶地看着我,厉声道:
“不就是没给你过结婚纪念日,你有什么不满就朝我来,你不知道月芜从小身体弱吗!”
“你难道以为这蛋糕是给你的?别自作多情了,你连月芜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沈时延抱着林月芜就要去医院,儿子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