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段遇寒跟她做了之后,第二天就把她向所有人介绍。
那时的孟枭和卫煜也都对她表现出欢迎,笑着夸她漂亮,请她吃饭,主动教她怎么融入。
现在,她却只能坐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久久地看着他们,久到眼眶发酸——
直到今天苏婵才能清晰的看出不同。
在他们眼里,她是解闷的玩具,而宋宛儿是放在心底的珍宝,终究是不一样。
也好,很快那份该死的契约书就到期了,到时候她也不需要去融入,她会走得远远的,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
宋宛儿感动的捧起酒杯,脸颊红红的看着他们。“谢谢大家不计前嫌,愿意原谅我当年不辞而别......我,那我干了这杯!”
忽然,酒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段遇寒语气不容置疑。
“今晚喝太多了,醉起来很难受。”
宋宛儿看到他的强势,显然是想起了这几天受到的冷待,扁着嘴,泪光闪动。“你都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关心我?段遇寒,你就是想看我受委屈,你就是要欺负我!”
“不是。”
段遇寒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目光缱绻压抑。“我,只是......”
孟枭像是看不下去了,性子直,脱口而出:“段哥只是太害怕再失去你!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你当初一走了之,他为了你得了严重的精神洁癖,一度想自杀,好几年都——”
“别说了。”
段遇寒打断他,下一秒,宋宛儿就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遇寒,我没想到你居然......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相信我好吗?”
段遇寒半晌没说话,双手却用力收紧了。
“那......”宋宛儿的眸子转了转,透过段遇寒的肩颈上方看着苏婵,挑衅的笑了笑,然后小声道:“遇寒,那你跟我和好了,苏婵姐姐怎么办呀?”
闻言,孟枭倒是先笑了出来。
“她只是段哥找的替身,你回来了,她自然让位。”
有人接话:“是啊,段哥拒绝了所有人,也就是苏婵长得有点像你......”
宋宛儿眨眨眼睛,道:
“你说呢,遇寒?”
卫煜喝了一口酒,笑道:“这种问题,你不需要问。”
“对啊,难不成还怀疑段哥不选你,选一个为了钱的替身么?哈哈哈哈。”
苏婵听着他们的言论,越听,心就越冷,冷得发颤。
这几年下来她勤勤恳恳,不仅给段遇寒当替身,也当秘书,几乎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有她参与帮忙,在他们眼中她竟只是一个附庸在他身上的累赘。
可在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里,言论中心的段遇寒却始终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什么。
宋宛儿因为他的沉默愣住了,咬了咬牙。
诡异的气氛里,孟枭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我.操”一声,不敢置信道:“段哥,你不会真的......”
“我会离开。”
忽然,苏婵站了起来,笑得得体:“各位,我这点自觉还是有的,毕竟就是场交易,我任务完成就该撤了,不会让任何人为难。”
灯光下,她一头酒红色长发微微泛着光,精致的下颌微微扬起,配上明艳的脸和笑容,让她美得有点扎眼。
顿时,所有讨论声都消失了,都仰着头看向苏婵。
是啊,她说是替身,其实做的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可以说拯救了段遇寒......
孟枭也看愣了,他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于是吊儿郎当、开玩笑似的道:“别难过,苏婵,不然你跟我吧?我没有白月光。”
“......”
苏婵别开眼。
段遇寒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他看向苏婵,目光深不见底,沉得可怕。
片刻,他勾唇笑了一下。
“你能主动离开,再好不过。”
再好不好。
短短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苏婵看着他的眼睛,冷淡自持,漠然一片,是过往她最常见过的眼神。
哪怕到此刻,他也是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好像。
她眼前迅速划过他们的五年,无数个相拥而眠、互相取暖的日日夜夜,无数个耳鬓厮磨、抵死缠.绵的瞬间。五年......养个小猫小狗都该有感情了。
苏婵在心底自嘲的笑笑,手指紧紧捏着酒杯。
也是,互相利用罢了,舍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