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的脸色比安然还惨白。
他嘴唇翕动,把安然护在自己身后,“妈,你就别再然宝心上捅刀子了…”
安然却一把推开了他,低声,“少假惺惺了,沈逾白!你们一家都让我恶心!”
她在沈家当了十五年的小白 兔。
这是头一次呲牙。
她对着沈母,“妈,你说的亲女儿是指让我给你们家当了十年免费保姆吗?我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沈柠不想要的,我学的每一个课外班都是为了陪沈柠,在学校要给你们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当跟班,当消遣的玩具!你知道我在被他们霸凌,但你就是装瞎!如果我是你亲女儿,你会这样对我吗?”
她又看向沈父,“还有你,我如果是你亲女儿,你会让她十四岁就出去陪酒吗?会让她忍受那些老男人的黄色笑话吗?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揩油吗?”
“如果我爸妈在世,他们宁可我当年和他们死在一起,也不会让我被你们这人面兽心的一家子伪君子带走!”
沈母气的掐自己人中。
沈父哆哆嗦嗦的去找速效救心丸。
沈逾白伸手拽安然,“别闹了!我们现在回家行不行!我知道你那些年受的委屈,然宝,我们结婚后,我让你吃一点苦了吗?安然你扪心自问!”
安然默了一瞬,凉薄的弯了弯唇。
“没有,沈逾白你对我很好,你跟你爸妈不一样。”
沈逾白松了口气。
安然却在一步步后退。
她瞳孔里凝结着冰。“沈逾白,你只是让我做你和沈柠这对狗男女的生育工具。”
沈逾白瞳孔猝然放大!
他嘴唇翕动,“然宝,你在说什么?”
安然欣赏着他的表演,开口,“我只是很好奇,你既然都跟沈柠生了沈鹏举,大可以子子孙孙无穷尽的生,为什么非要让我给你们生出沈若?为什么要让她着我的肚子,来这个世界是吃苦?”
沈逾白愣愣的看着安然,“然宝,你到底在说什么?”
安然悲怆的笑出声,“到现在还在演,沈逾白,你演技可真好!”
沈柠却慌了。
她揪住安然的衣领,眼里全是血丝,逼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把沈若怎么样了?安然,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歹毒!我的沈若到底在哪里!”
安然抓住了沈柠的手,带着刻骨的恨意反折过去,一字一句,“那是我的沈若,是我怀胎十月,喝着我的奶长大的沈若!”
沈柠的手发出关节被扭曲的嘎吱声。
“表哥,我的手,表哥救我!安然她疯了!啊啊啊啊啊!!”
沈逾白条件反射般的抓住安然,用力推倒在地!
“安然,就算柠柠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恶毒到要毁了她的手!她是钢琴家,手是她的命!”
安然听见自己骨头撞在墙面上的声音。
她痛的恨不得现在就昏厥过去。
隔着生理性的泪水,她看到沈逾白再给沈柠检查手。
“表哥,安然一定是嫉妒严大家要收我为徒,她就是想毁了我!”
安然擦去嘴角的血,捡起自己的包。
踉跄着,离开这个让她作呕的,真正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