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随着我轻轻一动,身体各处的皮肤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我看着被绷带缠绕的手臂,大概知道了自己伤的有多重。
门口传来响声,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发现是裴衍。
我立刻收回了视线,他坐在我的身边,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所以我没顾上你...”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解释:“保姆那个备注不是我改的,可能是小旭什么时候闹着玩乱改的,你何必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再说了林月过几天还有比赛,我不可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受伤。反正你每天也没事干,受了伤躺在医院里养养不就好了吗?”
话说这里,他甚至带了一丝指责的意味。
他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护士却推开了门:“哪个是裴衍啊,你要的烫伤药开好了,可以去药房领了。”
他听到这句话立刻站起了身,“林月的手背还是溅到了一点,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扔下这句话,他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病房。
看着被他甩上的房门,我的心脏骤然紧缩,难以言喻的苦涩漫上心头。
我拿过手机,克制着语气中的颤抖给那人打去了电话:“我在人民医院3512,马上来接我。”
看着林月手背上那一小片的烫伤,裴衍突然想到了刚刚病房里几乎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着的沈枝意。
见裴衍一副失神的模样,林月眼中闪过一抹妒意。
“衍哥,我这个不会留疤吧...”她红着眼看向裴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会的,我给你好最好的皮肤科医生,保证不会留疤...”
等裴衍哄完林月,这才想起来应该再去看看沈枝意,结果到了病房却发现她已经出院了。
他心头一颤,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拿出手机想给给沈枝意打电话,林月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衍哥,我的脚刚刚好像崴到了,你能帮我揉揉嘛?”
裴衍望了望空荡荡的病房,觉得沈枝意应该是提前回家了,所以收回了视线,蹲在林月面前轻轻地给她揉脚。
回到家他立刻奔向了沈枝意的房间,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空了这个房间,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他紧紧的攥着门把手,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但却一一的被他否决,他不相信沈枝意会离开他。
他找到佣人问沈枝意去哪里了,但佣人的回答却彻底让他愣在了原地。
“夫人回来拿了个行李箱就走了。”
拿着行李箱?沈枝意走了?沈枝意能去哪!裴衍在心里问自己。
他回想起了病房里沈枝意冷漠的样子,心底猛地一沉。
她肯定是生气,生气自己没有护着她。
裴衍拿出手机给沈枝意发去了几条消息。
“别再闹脾气了,林月是赛车手,我如果不先救她,她的手被烫伤还怎么比赛?”
“沈枝意,你闹也要有个限度,真以为我天天没事做就得哄着你?”
“你先回来,我补偿你总可以了吧?再说了,你不是没什么事嘛,你到底在闹什么?”
......
他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整个人气压都低沉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但直到抽完这个根烟,他也没有等来沈枝意的电话,她甚至连自己的消息都没有读。
看着一连串的未读,他烦躁地将指间的烟扔在垃圾桶里,给沈枝意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三天之后我在教堂等你,我们办婚礼,如果你不来这辈子都别办了。”
他不信,沈枝意看到这条消息会不出现。
三天之后他看着满教堂的宾客,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离婚礼开始只剩下30分钟,但是沈枝意却一直没有出现。
裴衍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胸口的起伏明显增大,他死死的望着门口,期盼着下一秒沈枝意就穿着婚纱推门而入。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枝意依旧没有出现。在场的宾客也逐渐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
裴衍敏感的神经被拨动,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钟声响起,婚礼正式开始,就在裴衍彻底绝望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
他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欣喜,大步走到门口,但下一秒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进来的人并不是沈枝意,而是一个快递员。
“哪位是裴先生?这是沈小姐寄给您的新婚礼物,她让我一一给您念出来。”
在场的人纷纷望了过来,眼底是止不住的好奇。
“第一件,是获奖证书。”裴衍不明所以,他低头望去瞳孔却猛的一缩,那是AHX方程式大赛的获奖证书。
但获奖人那一处却写着“沈枝意”三个字,也就是说沈枝意从一开始就是赛车高手!
“第二件礼物是离婚协议书,她让我祝您和林小姐—”
“相依白首,岁岁与共。”
“咚”地一声,裴衍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拿过离婚协议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