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不自觉发抖,浑身冷汗跌出。
这是酒精中毒……
“嘉嘉,醒醒。”
“嘉嘉,你看这酒窖是妈妈最喜欢的设计,它有两个门哦。”
“以后我们可以在这躲猫猫……”
脑海里的回忆随着酒精一起钻了上来,我捡起地上的碎片狠狠扎进了我的大腿。
疼痛让我意识逐渐回笼,我看向了最里面那扇小窗。
凭借着微弱的意识,我一路沿着地下道钻出了酒窖。
直到躺在床上,我才彻底陷入了昏迷。
五年来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梦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枕头也被我的眼泪浸透。
我始终无法接受,薛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可我知道,我必须站起来往前走。
毕竟,作为程家唯一的嫡女,我最大的志向就是继承全部家业。
一分,都不留给外面的私生子。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墓园打来的电话。
“程小姐,有人在挖你母亲的坟!”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和混沌的脑袋驱车赶了过去。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我爸妈的墓前围了一圈的人。
“我也是程家的人,我妈凭什么不能和我爸同墓穴?”
“给我挖!”
看守墓园的成叔两拳难敌四手,被人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造孽啊!挖人坟墓是会折寿的!”
“裴先生,夫人待你不薄,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当年对你的栽培吗?”
干嚎声字字泣血透着惋惜,可落在薛炀的耳边却成了指责。
“挖!”
随着薛炀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动工。
我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人群,一把推开了尹雪儿,护在坟墓前。
“我看谁敢挖我妈的坟!”
“薛炀,我妈对你这么好,你现在居然允许别人挖坟!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薛炀面色凛然,声音如寒冰般刺穿了我的耳膜。
“程嘉,别以为你们这些人有多高尚!”
“她明明知道我志不在法律,却还是逼我选择了法学,这就是待我不薄?”
“她资助我的学业,支持我的事业,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扫清继承路上的障碍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炀来自穷苦的大山,十三岁那年起我妈包揽了他所有的生活开销和学习费用。
直到二十五岁学成归国,我才和他第一次相见。
那时候,妈妈就告诉我这是她为我选定的男人。
薛炀长相英俊,温文尔雅,本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后来他站在我身边也的确为我撑起了半边天。
他一直把感谢我妈挂在嘴边,对我妈也是恭恭敬敬。
可现在我才知道,他一直都恨我妈。
“她一个小三,连入葬程家墓园的资格都没有!”
比起我的嘶声力竭,薛炀显得格外气定神闲。
“一座坟而已,葬谁重要吗?”
“百年后,谁知道里面是你妈还是你爸哪一任小三?”
他垂眸轻轻扫了我一眼,嗓音中带着些许嘲讽。
嗡的一声,我听见自己某根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