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宴桉睁开眼便看到一脸紧张的沈池欢守在他床边。
那刻,付宴桉有些恍惚。
曾经每次付宴桉生病,沈池欢都会没日没夜守在他床边。
只为了付宴桉醒来后第一眼看见她能觉得安心。
见付宴桉醒来,沈池欢松了口气,“宴桉,这次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和林远两清。”
怎么两清?
他父亲的命,谁来清偿给他?!
付宴桉顶着还肿着的喉咙,挤出一句话。
“沈池欢,你有查过......真相吗?”
同样的话,付宴桉曾在沈池欢发出那份报道时也质问过她。
沈池欢皱起眉,那抹温情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耐。
“够了。”
“我亲眼看到的,还不能叫真相吗!”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激烈,沈池欢顿了顿冷静下来,“今晚有个酒局,要你陪我一起去。”
“出席这场酒局的老板如果能拉拢好,对林远的事业会很有帮助。”
“林远现在的状态肯定不能应酬,我想了想还是你最合适,毕竟你是我老婆,你去他们肯定会给你几分薄面的。”
沈池欢这么紧张自己会不会醒来,就是为了让他去替江林远拉拢人?
付宴桉看着满身狼狈的自己。
因为过敏还未消退的红疹,被烫伤的皮肤,还有手上细细的裂口。
付宴桉没说话,只是默默直视着沈池欢,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沉默的氛围让沈池欢脸色逐渐难看,她猛地站起身。
“宴桉,你不想也没关系,爸的骨灰还在殡仪馆,你也不想爸就连死后也不能安心入土吧。”
付宴桉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他死死攥着被褥,肿胀的喉管里最终挤压出一个字。
“好......”
沈池欢轻笑一声,温柔地挽住他的手臂。
“宴桉,乖一点,林远之前舍身救过我,受了不少委屈,等我补偿完对他的亏欠,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宴桉,即便现在情况有所变化,但是我唯一没变的就是爱你。”
她说着,在付宴桉的额头落下一吻。
付宴桉的身体有些颤抖,但他克制住反胃的冲动。
一直到沈池欢离开房间,他终于忍不住干呕出声。
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
我不爱你了,这就是最不可能回到从前的证据。
江林远搂着沈池欢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的那刻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哎呀,江先生可真是优秀!第一部电影的拍摄就是男主!”
“听说这部电影可是沈大记者掏出新闻社的大半资产投资的!专门为江先生打造的电影!”
江林远抿唇一笑,嘴上却抱怨,“我都说了我不这么急着转型的,结果池欢说全都是为了我好。”
“我当时太怕她的新闻社会出问题,还跟她闹了好久。”
周围的人跟着附和,但却都知道,即便一个新闻社没了沈池欢身后还有整个沈家。
只有付宴桉知道,新闻社是沈池欢几乎用命扶持起来的。
为了拉合作,为了一篇报道,沈池欢甚至可以没日没夜的蹲守,陪着那些人喝到胃出血。
现在却为了江林远的前程,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
她还真是爱惨了他啊。
这句话浮现在付宴桉脑海里,让他感到讽刺。
宴会开始时,江林远冲着付宴桉露出一抹带着恶意的笑。
“麻烦宴桉哥啦,替我去跟那些合作商拉关系。”
付宴桉起初还没理解那抹恶意从何而来。
直到他被沈池欢的助理领到另一个宴会厅,接下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酒,几乎喝到吐,那些富婆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谁的手抚上了他的手臂,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付先生的酒量可不算好啊,这才几杯就醉了!”
“哈哈哈哈,难怪之前江林远还死活不愿意陪我们,原来是攀上了沈池欢这根高枝,有了替死鬼了!”
见他意识越发不清醒,那些女人的话也变得越来越下流。
原来她那么在意这次酒会,是让他替江林远挡下那些潜规则啊......
付宴桉嗤笑出声,让本来想对他意图不轨的女人一愣。
付宴桉掐住掌心,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随后,他握紧手中的酒杯,毫不犹豫将酒全部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