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7年，我和顾淮之只有在做恨时才会聊上几句。
他总是固执地叫着妹妹的名字，怨我最爱爬床拆散他们。
我总是把他肩膀咬破死不出声，恨他为什么不爱我却要娶我。
每次事后，他都说我们这样的人，应该一起死掉才是造福苍生。
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却用已是血筛子的身体为我扛住坍塌的裂石，岿然不动。
“走！快走！”
“如果觉得欠了我的，那下辈子，就别再嫁给我。”
“你知道的，我爱的人，是婉婷。”
他笑着被巨石湮没。
而我也如他所说，没有独活。
再睁眼，却回到沈家选女祭祀山神的那天。
我跪下给沈老爷磕了个头：
“父亲，您收养女儿多年，就让我替妹妹作为祭品祭祀山神！”
顾淮之，你的命，本小姐不稀罕！
这一世，我自会成全。
……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我这么说，沈老爷终于转过身，倍感欣慰地扶我起身。
“如枝，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对你和婉婷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你们哪个去我都是心痛难耐啊！”
我心中嗤笑。
上一世妹妹沈婉婷刚刚被祭祀山神，他就把我赶出了沈家。
这副伪善的模样，我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呢。
果然，不过1秒钟。
“不过，既然你这么懂事，我就答应……”
“不要！不要答应她！我什么都没对她做过！”
顾淮之跌跌撞撞推门而入，脸上还是一如刚刚绯红一片。
一个小时前我睁眼醒来，就重生在顾淮之的怀抱。
上一世，我就是在此时被下药失了身。
沈家有训，祭祀山神之女需为处子之身。
沈家难违天命，只好让沈婉婷去祭祀山神，而顾淮之也因此和我成了婚，一恨就是几十年。
这一世，还没等我想出办法避免，他就第一时间拿起房中的古董刀，狠狠刺向自己手臂保持清醒。
难道，他也重生了？
“沈如枝，我和你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什么要和沈老爷说谎？”
“堂堂沈家大小姐，就是靠爬床逼婚？”
顾淮之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却无比坚定。
看来他以为我是来哭闹，让沈老爷做主我们的婚事的。
沈老爷明显不悦，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贱人！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没想到你和你娘那个浪荡货一样下贱！”
“来人！给她验身！看她的东西还在不在？”
话落，家里的医生带着几个壮硕的仆人就把我牢牢固定住，就地检查。
不等我反应，冰凉的钳子就已经深入体内。
我咬牙忍着屈辱看向顾淮之，他却只是默默别过脸，退出了房间。
看到医生点头，沈老爷这才又露出笑容。
“如枝，爹爹刚才是急了点你别介意，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代替你妹妹祭祀山神的事，先不要声张，免得有什么变故。”
沈老爷离开后，我整理了身上的衣服便出了门。
这一世，我要做的可不只是成全。
还要，沈老爷的命。
门口，顾淮之却拦住了我的脚步，红着眼。
“沈如枝，你就非要嫁给我？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他怕是重活了一世也没想明白，到底我们是被谁下的药？
到底是谁不择手段？
我不免嗤笑道：
“顾淮之，你当了我的保镖这么多年，我有没有能力让父亲改变决定，你不知道？”
“父亲为什么领养我，你也不知道？”
顾淮之怎么会不知道，沈老爷之所以雇佣他给我这个养女做保镖，无非是怕我跑掉。
被领养的第五年，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要替沈婉婷祭祀山神的。
我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每一次都会被顾淮之抓回来。
我跪着求过他，拿刀对准自己的手腕。
可还没等血冒出，他就叫来了随时候命的医生给我止了血。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在沈家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他，也不过是为了沈婉婷罢了。
顾淮之显然是被我的话问愣了，呆立在那里。
我看他好笑，又继续逗他：
“我和妹妹，必须有一人祭祀山神，你不让我跟父亲求情，那就是希望我去喽？”
“没有……祭祀山神，我从来就不信。”
看来他重活一世，还是心比天高。
也就只有沈婉婷，才会让他这个富甲一方的顾家大少来沈家当什么保镖。
我轻轻一笑，没有告诉他这一世祭祀山神的人是我。
这个惊喜，他还不配这么早知道。
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你猜，如果是我去祭祀山神的话，山神会不会认出我是养女，一生气就把苏城给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