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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季煜泽那天,雨下的很大,像是从天上泼水。
脸颊即使敷了一夜的伤药,还是肿得厉害。我抬着头擦着副楼的窗户,管家说海边悬崖上的副楼要重新打扫一下。
从前情浓的时候,夏季天高海静,季煜泽总会带着我来副楼小住上一段时间。
“桑榆,你不是喜欢看海吗?我特意让人修了一栋副楼,喜欢吗?”
而现在,我看着玻璃里透出的遍体鳞伤的自己。
什么都不敢回忆了。
管家故意为难我,副楼应该是只安排了我一个人来打扫。
但诡异的是,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纷杂的脚步。
我回过身看去,是陶诗茵。
她身后还跟着一群流里流气的男人,随手将副楼的门带上了。我顿时警铃大作,扭头就开始朝另外一个出口跑去。
但他们的动作比我更快,我被死死摁在地上。
陶诗茵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抬起高跟鞋,死死地钉入我的手背:
“就是你这个贱货勾引的煜泽哥!要不然他原本答应好的婚礼怎么会突然改成订婚宴,还要延期!”
“为了你,连我安排的人都开了。不就是扇了两下巴掌,连药都送到你门口了。你一个破产的落魄千金,活得都不如我家的一条狗,那么金贵吗?”
十指连心,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陶诗茵见我这样,脸上露出些畅快的神色。抬起脚,猛地向我肚子一踹。
我的惨叫声应声响起。
腹部猛地收到暴力击打,我喉咙压迫性泛起血腥味,血溅在胸口和地上。
“行了,懒得跟你多话。为了让你这个骚货不再发骚,我特意请了这么多人伺候林大小姐。开心吗?”
“我倒要看看,煜泽哥知道你是个破烂货的时候,还会不会要你!”
陶诗茵踩着高跟鞋走远。
男人们狞笑着朝我靠近,油腻的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恶心的嘴朝着我的脸靠近,嬉笑着压制住我的挣扎:
“嘿嘿,哥几个还没尝过富家女呢。你乖点,我们就让你少疼点。”
“细皮嫩肉的,老子今天也享一回福。”
“大哥,摁住他。我先在她嘴上香一个。卧槽……踹老子!”
我找准他们拉扯我衣服的空档,猛地一脚踹上他的下体。他吃痛松开钳制的手,我立马翻身爬起来,开始朝副楼的楼上狂奔。
黑暗里,男人急促的脚步声追在我的身后,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办公室里季煜泽的眉心狠狠一抽,心慌得厉害。
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是脸色凝重的秘书。他快步走上前,将文件直直地朝季煜泽面前摊开:
“季总,Y女士查到了。”
“是……是林小姐,林桑榆!”
季煜泽猛地抬头看向秘书,短暂地愣了两三秒。随即,下意识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抖着手,正准备拿起文件继续阅读却又被猛地放下。
“不,备车,回别墅!”
“我要回去!我要听她亲口说!”
林桑榆那时候未成年,汇款一定是需要监护人和律师签字同意的。
也就是说,林夫林母是一定知道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同意给仇人的儿子汇款,甚至后来默许仇人的儿子当女婿!
季煜泽心底莫名其妙的恐慌越涌越大,事情好像逐渐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只能催促着司机越开越快。
管家伏低身子,朝季煜泽回话:
“林小姐被安排去打扫副楼了,说是为了后续您和陶小姐的婚礼作准备。晚点我让她去书房找你。”
季煜泽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不对劲。
因为他今早才跟陶诗茵说过取消婚礼的事。
正当他准备接着询问的时候,人群中有个女佣猛地从远处冲了出来,叫嚷道:
“不对!季总,出事了!桑榆姐一定是出事了!”
“我看到陶小姐带着四五个混混去了副楼,那里只有桑榆姐一个人!”
咚!
巨大的恐慌感顿时淹没了季煜泽。他狂奔出门,拉开车门,一脚油门朝着山顶上的副楼飞速开去,助理带着人手跟在车后。
推开门,副楼中央,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看着季煜泽瞳孔一紧。
还没等他开口呼唤我的名字,我凄厉的尖叫声就从副楼的楼顶传来。
季煜泽拔腿就开始跑向顶楼。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疵欲裂。
我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从那里摸来的碎玻璃,架在脖子上,威胁着逼近的几个混混。
被撕扯开的衣服,滴血的掌心和脖颈,被扇得红肿的脸颊,还有凌乱的头发,足以看出我经历了多大的屈辱。
混混们不敢上前,他们也不想闹出人命。见到身后赶来的季煜泽和保镖,瞬间就软了脚。
现在,我就跨坐在栏杆上,瓢泼的大雨还在下。
记忆里夏日平静的海面,如今翻滚不断,海水深的发黑。
记忆里我爱的人,就站在对面。
而我,摇摇欲坠。
季煜泽见我仍然跨坐在栏杆上,心里不好的预感猛升。
他脚步不停地冲向我,焦急地叫喊着:
“桑榆,你先下来!”
“我来了,不怕了。我会保护你!慢慢地下来,好不好……”
我抬起染血的手,将玻璃扔在他的脚下。
雨声中,我的哭喊声尖锐:
“季煜泽,我不想再被你折磨了!”
我张开双臂,猛地向后倒去,身后是汹涌翻滚的海浪。
季煜泽疯了一样朝我冲过来。
他伸出手,没来得及抓住我下坠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身体坠入茫茫的海。
“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