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坐在回市里的车上，望着窗外景色，心中感慨。
三年的扶贫任务，没想到一年半自己就干完了，还被省里表彰了先进，发了奖金，提前回家。
李牧本就对官场没兴趣，考公完全就是为了找个稳定的工作。
能干出成绩，李牧自己也没想到。
通过这次扶贫，李牧才明白人和人怎么打交道。
但此刻，李牧只想快些见到老婆，沈晓雨。
刚结婚一年，就被派去扶贫......
回家前，李牧去了市里最繁华的商业街，选了一条金项链。
“2W5”
柜台的漂亮小姐笑眯眯的报出价格。
这是李牧三个月工资，但想到老婆笑脸，李牧毫不的犹豫的用奖金买下了。
回到家，发现钥匙忘在了单位宿舍。
干脆去老婆沈晓雨，工作的第二医院门口，接她一起回家。
给她个惊喜
沈晓雨六点半下班
李牧站在医院大门口，街对面，心中热切。
没过一会，沈晓雨穿着便服走了出来，白上衣黑长裙，身材婀娜，长发盘起，露出秀气的小脸。
李牧刚伸出手，忽然看见了，一旁的“别克君威”走下一名男子背对李牧，冲沈晓雨打招呼。
沈晓雨脸上挂着笑容，迟疑了片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牧站在原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火热的心情，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他紧了紧手中的首饰盒，急忙冲向一辆在等活的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黑色别克！”
李牧几乎是吼着，钻了进去。
司机被他吓了一跳，没敢多问，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李牧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许，是单位的聚餐。
或许，是顺路送她回家。
一路上，李牧都在自我安慰。
......
车门打开，沈晓雨走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也跟着下车，快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晓雨！”
这人李牧见过，身材发福，叫刘一兵。是沈晓雨的医学院同学，好像追求过晓雨！
但沈晓雨没答应。
李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结婚前，这个刘一兵就对晓雨大献殷勤，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总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贪婪。
李牧深爱沈晓雨，没有多想。
“晓雨，你还犹豫什么？”
李牧隐在拐角，刘一兵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个李牧，就是个废物！别看他是个小公务员，可惜，为人假正经，脑子一根筋！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扶贫，三年！图什么？荣誉？能当饭吃吗？”
“你嫁给他两年，他给你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吗？他除了那张脸还行，哪样比得上我？”
刘一兵的语调里，充满了不屑与嘲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狠狠扎在李牧的心上。
“晓雨，只要你跟李牧离婚！只要你点头，护士长的位子，我让我爸，下星期就给你办下来！”
“你要是不想在这家医院，我让我爸，给你找关系。”
“你要是不想工作，我养你！”
沈晓雨低着头，没有说话，那纤细的手臂，被刘一兵拉着。
她的手想挣脱，但又没用多大力气。
这一刻李牧，胸口说不出的发闷、难受，看着妻子的态度，李牧的心沉了下去。
“刘一兵，你别说笑了，你姑娘都快小学了吧。”
“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晓雨说完将手从抽了出来，看到这李牧的担心，微微放下了些。
“晓雨，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你，要是早知道你过得不好，我早就来找你了。”
沈晓雨刚松开的手，又被他紧紧拉住。
“沈晓雨，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怎么选。我爸是你们医院院长，市里面也有些关系。”
“你想升职，加薪，或者换个轻松点的工作，都轻轻松松。”
“那个废物李牧能给你什么？我能给的，他一辈子都奋斗不来！”
“为了你，我可以跟我老婆离婚！”
“你放手，你都结婚了。”
沈晓雨迟疑片刻，终于带上了一丝愠怒，用力挣扎起来。
“碰！”
李牧冲了上去，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带着一股杀气，从一旁拐角杀出。
刘一兵只觉得腰部和后颈部吃痛，仰面栽倒了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脸上又挨了一拳。
“砰！”
“砰！”
李牧一拳重重打在，刘一兵脸上。
李牧没有练过格斗，但刘一兵身材发福，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缺乏锻炼。
李牧身材瘦高占了先机，将他按在地上暴打。
刘一兵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抱着头发出惨叫。
红色的液体，瞬间从鼻腔里涌了出来。
“李牧！？”
沈晓雨发出一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一片煞白。
李牧狠狠瞪了她一眼，死死的按着倒在地上的刘一兵。
现在的李牧，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眼前这头肥猪。
“我草你妈的！”
李牧发了疯似得，又是几拳下去。
“啊！别打了！李牧！你疯了！”
“再打要出人命了，李牧！”
“别打了！”
沈晓雨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上来，死死地从后面抱住李牧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向后拖。
“别打了，再打你要坐牢的”
可能沈小雨的尖叫声，也可能是李牧暴打刘一兵之后，发泄了不少心中怒火。
李牧转头看着沈小雨激动的模样，恢复了理智。
刘一兵趁此机会，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脱，他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看向李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李牧！你敢打老子，你等着，这事没完！老子让你在市里混不下去！”
刘一兵撂下狠话，也有些心虚不敢多留，急忙冲进自己的别墅，仓皇离去。
居民楼下，夫妻两人相视无言。
“啪嗒。”
李牧怀中的首饰盒掉了出来。
那条金项链，碰巧摔到了沈晓雨脚边。
沈晓雨看到盒子中的金项链，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为什么，沈晓雨？”
李牧缓缓转身，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那头死猪，把你送到家门口，拉着你的手，当着你的面，骂我是废物！”
“而你呢，沈晓雨？你就那么站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李牧声音大了起来，像是一把尖刀，插向沈晓雨。
沈晓雨脸色苍白，她嘴唇哆嗦着，泪流满面。
“不是的！李牧，你听我解释！老公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
李牧冷笑一声，有些悲凉道：“你明知道，这人对你有想法，你还是上了他的车！”
“我亲眼看见，也亲耳听到，他让你跟我离婚！”
“你犹豫了！沈晓雨，你他妈的犹豫了！”
沈晓雨想上前抓住李牧的手道：“我....我没有.....”
“我李牧，真是瞎了眼！”李牧大声吼道。
沈晓雨被他大吼，顿时觉得委屈，她也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样？！他爸爸是我们医院的院长！我的领导！我能当场给他一巴掌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做事不计后果吗？！”
面对沈晓雨的狡辩，李牧极为愤怒。
“他要睡你，你是不是也要权衡利弊？”
李牧的灵魂拷问，沈晓雨低头没有回答。
“我只知道，我的老婆，在别的男人面前，连维护自己丈夫的尊严都做不到！”
“尊严？！”
沈晓雨像是被刺到了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抬起头。
“李牧，你有什么尊严？你这两年，跑到那个穷山沟里，挣那点死工资，你给我什么了？”
“我想住个大点房子，我想买个名牌包包，想在女同学面前抬得起头，我有什么错？！”
“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你就是没本事！你就是个废物！”
李牧心中冰凉，自己一个公务员，工作还算体面，工资也有大几千。
原来在自己妻子眼力，是个废物？！
呵呵.....
“扶贫是国家任务，不是我决定的，我去扶贫我觉得很光荣。”
“我挣钱是不多，但是除了生活费，也都交给你了。”
“你既然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说完李牧笑了。
那笑声，低沉，沙哑，充满了自嘲与悲怆，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说不出的凄凉。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条金项链，没有再看沈晓雨一眼。
身后，是沈晓雨的哭喊。
......
李牧发了疯似的跑，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慢慢李牧冷静下来，恰好路边是一家烧烤摊。
李牧呆呆坐下，望着远处，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电话响起，李牧条件反射般接了起来。
“喂，李牧，回来了吧？”
“是我，梁局长”
“嗯，明天你先来单位一趟，市委秘书科长，白金玉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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