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的贫困生过生日。
哥哥和爸爸帮她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
我到时，她哭着说让我别再欺凌她。
哥哥怒不可遏。
“你还不给杳杳跪下道歉，不然我就停了你的生活费。”
爸爸也对我横眉冷对。
“你真让我失望，快去面壁思过。”
贫困生躲在他们身后，对我挑衅一笑。
无人时，她偷偷对我说，“你是大小姐又怎么样？你爸爸和哥哥都更喜欢我，以后顾家就是我的。”
可她不知道顾家真正的主人是我的妈妈。
所谓的爸爸不过是妈妈见一个爱一个里唯一的有名分的那个。
哥哥也不过是继父带过来的拖油瓶。
1
宴会还在继续。
众人站在我周围，对我指指点点。
讨伐声不断。
哥哥顾铭宇将哭得眼睛红肿的转校生搂在怀里，不忘回头瞪我。
爸爸则大喘着气，指着我，
“你在家的时候那么乖，怎么会在学校欺负同学，我平常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意味深长看着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中年男人。
他以前对我其实很不错。
可以说，对我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上心。
对此，顾铭宇没少闹别扭，说他偏心。
可自从妈妈生病，卸下公司的重担出国养病。
爸爸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顾铭宇倒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
被带回来时，他才两岁不到。
我也是在妈妈出国养病时，才无意间得知这件事。
孟杳杳抽泣着，不经意露出手腕上浅浅的划痕。
看着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我鄙夷地撇撇嘴。
想要污蔑我，却连这点苦都不舍得吃？
直接用刀子割不是更合理吗？
不会有傻子相信吧？
不是吧？
可没想到顾铭宇信了。
他目眦欲裂地抓着孟杳杳的手，“谁伤的你？”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顾铭宇你是认真的？”
真有傻子相信。
孟杳杳怯生生瞥我一眼，似乎被吓得不敢说话。
其他人并没有看清她手腕上的“伤口”。
只是见顾铭宇那么夸张，下意识觉得伤口应该很重。
终于对我的斥责声越来越激烈：
“这顾大小姐怎么那么狠心，将人害成这样？”
“看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看就没少欺负同学。”
“是啊，以权压人嘛。”
我受不了这个气。
但我一直明白一个道理——被诬陷时，我不需要去自证。
该是诬陷我的人拿出证据。
“孟杳杳，你是说你手腕上的伤是我弄的？你有证据吗？”
“顾氏的法务部可不是吃白饭的。”
孟杳杳瑟缩了一下。
她有几分心虚地瞥了我一眼。
但爸爸和哥哥都站在她那边，她瞬间就有了底气。
但她比较谨慎，选择了折中一点的说法。
“不是你弄的，是我被欺负后患上抑郁，自己弄伤的。”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宴会上一片哗然。
爸爸猛地拍了下桌子，对我怒目圆睁。
“看你做的好事。”
顾铭宇则是冲过来想要打我。
好在我身手敏捷。
一个回旋踢，我不仅躲开了这一巴掌。
还把顾铭宇踹进蛋糕里。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啊啊，顾少。”
“摔进蛋糕了，天啊。”
我站在熙熙扰扰的人群里，觉得很是疲惫又无趣。
刚想趁乱离开，却被孟杳杳抓住礼裙的一角。
要不是我捂得快，说不定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光了。
我瞪向她，“还不松手？”
孟杳杳松开了手，可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到，她面上没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洋洋得意和怨毒。
她凑近我轻声说，“等我嫁进顾家，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我好笑看着她。
“你觉得你可以嫁进来？就凭你？”
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的小白花，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没有我同意她可进不来。
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吗？
2
我推开她就要离开，可越来越多的人拦住了我。
定眼一看，都是孟杳杳的拥趸者。
此时，满身都是蛋糕的哥哥终于从勉强站起来。
蛋糕糊了他满脸，只依稀能看到他满含怒气的眼睛。
他咬牙切齿，“你，给我跪下道歉。”
爸爸则是站在一旁抱臂看戏。
我这个继父是这里唯一知情的人。
我意味深长看向他，“爸爸，你也要我跪？你不怕我妈生气？”
爸爸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但很快就恢复了面上的云淡风轻和高高在上。
“我是你爸，是她的丈夫，难道教训自己的孩子资格都没有？”
“你当然没有！除了我妈，谁都没资格让我下跪！”
我语气从未这样生硬过。
周围的气氛有些凝滞。
连孟杳杳都屏气凝神起来。
在其他人看来，我这个继父可是顾家的实际掌权人，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没人知道，顾氏真正的命脉都掌握在妈妈手里。
爸爸不过为顾氏打工的牛马。
我不怕他，没什么好怕的。
在这样的僵持下，有一个保养极好的女人跑了过来。
她和孟杳杳长得极为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
我知道，她是孟兰娇，是孟杳杳的母亲。
孟兰娇眼里噙着泪，看似柔弱，比上孟杳杳还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
她和孟杳杳抱在一起，哭得让人怜惜。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女儿的，我们虽然穷，但也不会屈服的。”
我仔细观察孟兰娇的穿着打扮。
好家伙，一身的小众奢侈品。
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我一眼就知道这一身可不便宜。
爸爸看得眼眶都红了一圈。
我注意到，自从孟兰娇出现，爸爸的眼睛就在她身上挪不开了。
爸爸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可他却要克制着不敢上前。
顾铭宇已经擦掉了脸上的奶油，但看起来还是很滑稽。
他终于忍无可忍，几步冲到我面前，高高扬起手。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顾铭宇，你想清楚，这一巴掌打下来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顾铭宇的手顿住。
他从小就知道妈妈对他比较疏离。
可妈妈却很疼我，只要涉及到我的事，从来都是大事。
他的手缓缓放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怒火。
孟兰娇见势，哭得更凄惨。
她将孟杳杳护在身后，对着周围的人哭诉：
“我的女儿命好苦啊，以为遇到了好心人资助，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却要被人欺负打压。”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不少人都红了眼。
他们被她煽动，对我的斥责声再次此起彼伏。
“这顾家的大小姐也太没同情心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资助的贫困生呢。”
“人家只是受他们资助，又不是奴才，她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就是，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就欺负人。”
顾铭宇也加入了批斗大会。
爸爸则是在旁边直直看着孟兰娇，眼里都是翻涌的情欲。
3
此番此景，让我心中一阵冷笑。
我站在中间，高声说道：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做无谓的辩驳，既然孟杳杳说我欺负她，那就报警吧。”
“我相信法律会给我公道。”
听到我要报警，孟杳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再也听不下去，下意识地抓紧了孟兰娇的手。
孟兰娇没明白她的意思，只以为她在害怕。
“女儿别怕，有妈妈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报什么警，还嫌事情闹得不够难看吗？”爸爸开口呵斥我。
我点点头。
确实闹得难看。
这件事之后，不管真相如何。
顾家势必要成为圈子里的笑话，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眼下报警，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我拿出手机要报警，顾铭宇却夺过来我的手。
“你还在闹！你想让全京城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我的手机被他用力摔到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我额上青筋暴起，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顾铭宇下意识想还手，却被爸爸拦住了。
爸爸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周围的喧闹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够了，都别闹了！”爸爸突然大声吼道。
继而，他转头看向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你已经不小了，别什么事都闹到外面去，丢顾家的脸。”
“若我非要报警呢？”
我一字一顿道。
听到我这么说，孟杳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顾小姐，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你有权有势我斗不过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轻轻拭泪。
那姿态仿佛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下彻底把顾铭宇激怒。
他疯了一样趁着所有人没注意将我拽起来，甩到蛋糕上。
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摔到满地的奶油上。
奶油糊住眼睛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额头磕在桌角的闷响
周围都是吸气声。
我有瞬间的发懵。
从小到大，不管去哪，我都是受人奉承的。
哪怕是顾铭宇，他也不敢对我太放肆。
可现在妈妈刚出国养病不久，他们就敢对我动手了。
顾铭宇还在叫嚣：“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下场。”
“我可是你哥哥，是顾家未来的掌权人，你几次三番不听劝，真是该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认错，我就原谅你。”
“不然，我就把你赶出顾家。”
鲜血顺着额头，混着奶油糊了满脸。
触目惊心。
哪怕没看到，我也可以从周围人的反应看出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周遭的吸气声里夹杂着餐具跌落的脆响，让我的脑子变得越发清醒。
看着自己满手的奶油，我忽然想起前几年我去滑雪摔了一跤。
那时妈妈连夜从米兰飞回国。
她抱着我在病房里直掉眼泪，说我是最宝贵的世间珍宝，不能受半点伤害。
我撑着桌沿坐起，低头看见顾铭宇的鞋面还沾着我礼服上的碎钻。
远处的爸爸好像懵了。
他想过来扶我，却被孟兰娇拦住了。
一时间，现场气氛有些怪异。
4
孟杳杳的抽泣声都停止了。
她作势扑过来要扶我，指尖却在触到我时猛地缩回，仿佛我是什么秽物。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或嘲讽，或不忍直视，或同情……
“小姐！”
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
是管家陈叔。
我借着陈叔的力起身，平静地擦去脸上的污渍。
“送我回去。”
陈叔瞪了眼还在发愣的众人，将我扶了出去。
我走到大门时，听见宴会上的动静又热闹起来。
众人一边挖苦我，一边庆祝孟杳杳生日快乐。
回到别墅，我给自己洗漱完，就给远在美国的妈妈打了电话。
我可不是受气包。
受了委屈肯定要找家长啊。
“妈妈，我被欺负了。”
“什么，谁那么大胆？”
“你的好老公和便宜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轻微的喘气声。
过了片刻，妈妈带着怒意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们怎么敢啊，快告诉妈妈，他们做了什么。”
我笑笑，事无巨细地把宴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妈妈一直沉默地听着，喘气声越来越沉重。
等我讲完，她声音加重，不难掩饰对我的心疼。
“看来他们以为我要死，就忘了自己是谁。”
“念儿，你别担心，妈妈这就回去为你撑腰。”
“好，妈妈，我很想你。”我撒娇着说。
“宝贝，妈妈也想你。”
其实妈妈并没有生病。
不仅如此，还开开心心地和新看上的小奶狗游玩去了。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对外谎称是生病了。
挂了电话，我满意了，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手机就响了。
是顾铭宇打来的。
“你还不起床，杳杳都来了。”
“你昨天差点毁了她的生日宴，你得补偿她。”
“哦，那我该怎么补偿？”
我好整以暇开口。
我倒想看看他们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她说想尝尝你的手艺，你下来给杳杳做早餐，在送份大礼赔罪。”
顾铭宇理所当然开口。
我下楼时，餐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
顾铭宇父子，以及孟杳杳母女。
一行人都看着我。
孟兰娇率先发难，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
“顾小姐，你昨天可把我女儿吓坏了，生日宴上出了那样的事，她昨晚哭了好久呢。”
孟杳杳顺势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
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真的欺负她了。
顾铭宇瞪着我，一边用手轻轻揉着孟杳杳的脑袋，满眼都是怜惜和柔情。
爸爸坐在主位上，面色不虞。
他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也要我道歉。
我不理他们，慢悠悠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道歉？你诬陷我，还要我道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孟杳杳听到这话，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怨毒。
但很快又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小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我真的没有诬陷你。”
“是你实在……实在太过分，我才会忍不住在宴会上说出来。”
而这时，坐在主位上的爸爸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妈妈打来的。
我坐的近，听得一清二楚。
“你好样的，敢欺负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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