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激烈反抗,以死相争,他又哪儿来的兴致,会以侵犯她为乐?
“知道了,下去吧,今日你看到的,知道的,若是胆敢透露半个字......”他沉声威胁。
女仵作扑通一声跪下:“小人知道,小人明白,小人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偌大的寝室中,只剩下殷凤城一个人。
他这才敢抬头,看向桌上的尸体。
尸体上的白布,已经重新盖好。
他视线有些模糊,唤了声陆梵音的乳名:
“阿蛮,你何苦这样倔强,何苦这样抗拒我?我待你,就算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也总是好过北辰那个疯子。”
“你宁愿在北辰忍辱偷生三年,也不愿正眼看我一眼。”
“你宁愿跪下喊我一声皇叔,都不愿上我的床!”
殷凤城苦笑,不用人扶,自行站了起来,走到尸体前,步履自若,根本不像心口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看着尸体露在白布外冰凉的脚,莹白,娇巧,想再抚摸一下,但是手已经抬起来了......
她脚趾上的丹朱豆蔻呢?
陆梵音的手一贯素净,但脚趾上,总喜欢染了鲜艳的颜色,藏在鞋袜中,就像她那股子刻意藏起来的祸害男人的妖媚劲儿。
殷凤城眉心狠狠一拧,猛地掀开尸体腿上的白布。
一双小腿,布满遭受侵犯时被凌虐的伤痕,但是偏偏没有他昨夜留下的牙印子!
假的!
不是陆梵音!!!
难怪整张脸烂得无法分辨!
金蝉脱壳,李代桃僵,偷梁换柱!
管你什么把戏,总之这个长公主的尸体是假的!假的!!!
哈哈哈哈——!
殷凤城内心狂笑,却只在鼻息间轻轻哼了一声。
他不动声色,将白布重新盖好,对外面怅然若失地吩咐道:
“来人,装殓了吧。”
等外面的人进来,他已经重新虚弱地坐在椅子上,等人搀扶,颓丧地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
待屋里的人都出去了,金错近前。
殷凤城才重新沉声开口:“传令下去,长公主凤鸾宫中的所有人,全部殉葬。”
金错愣了一下,“是。”
“再去查,昨晚白玉京中,都出了什么事,无论三教九流,但凡没有安生睡觉的年轻女子,都干什么了,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何不在家中安歇,全部去查,一一来报。”
“是!”
-
将军府中,陆梵音终于能安稳睡上一觉。
她将染过豆蔻的脚藏在被子里,又命碧喜趁着半夜,烧了宫里穿出来的衣裳。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如假包换的沈清梦了。
然而,身份可以改,梦却永远改不了。
她永远也不会再有什么清梦。
有的只是梦魇。
穿着皇袍帝冕的男人,手中鞭子对折,被挣得炸雷一样响。
她挣扎着想要躲避,可脚上的锁链已经到了尽头,即便勒得鲜血淋漓,也挣脱不掉。
“我的阿蛮呢?你把我的阿蛮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还我阿蛮!还我阿蛮!”
他每次发疯,都这样打她,凌虐她。
打完之后,又心疼地抱着她,帮她上药。
“阿蛮你别怕,我的药膏很好用,涂过之后,完全不会留下疤痕。”
他帮她涂过药,在染着她的鲜血,被撕烂的衣裳上反反复复要她,口中念着:“阿蛮,阿蛮,你回来啊......”
后来,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