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兄求娶我的那天,父亲派他随军出征。
临走前,他说要给我赚军功,给我挣诰命。
让我成为长安城人人羡慕的小女娘。
我信了,一等三年,他得胜回归,带着一身伤痕跪到父亲面前。
“义父,我想用功勋,换忆秀脱离贱籍。”
“我想娶忆秀为妻。”
一身青衣的小姑娘双眼含泪,扑进少年将军怀里。
两人如胶似漆,旁若无人,所有人都看向我。
有看戏,也有心疼,更是有人在准备我发令,把两人抽筋扒皮的。
我却没有仿若什么也没有察觉,乖巧开口:“嫂子。”
当天,我同意了父亲门生陆小公爷的求娶。
十里红妆,诰命加身,他却纵马游街来抢亲:“月槿,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苦衷吗?”
……
顾羡之是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的第五个孩子,也是最好看的一个。
我从小就喜欢。
朝夕相处,我和他感情越发深厚,很快就让父亲查出端倪。
顾羡之在我及笄之日主动坦白,向父亲求娶我,父亲提了一个要求:
“三年随军,你若能活着回来,我女儿便嫁给你。”
那日杏花烟雨,我双眼红肿送君远去。
临了的少年郎,纵马至我身侧,许下诺言:
“月槿,别怨义父,我这也是去赚军功。”
“等我回来,我定然能给你挣个诰命,我要让你当长安城最令人羡慕的女娘。”
我信了。
自那日,我常去寺庙焚香祷告,直至战事歇停,得胜回归的消息传回来。
小丫鬟前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小姐,小姐,五公子回来了。”
我欢喜从蒲团起身,带着一身檀香往外冲。
路边还遇到了大哥和三哥。
两人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忧虑和愤懑。
我没看懂。
只欢心的向前跑去,催促两个哥哥快这些。
“顾羡之回来了。”
离着前厅越使近,心脏越是不安的跳动,丫鬟小厮面上带着愤懑,剩下的几个哥哥表情怨怼,正厅父亲一身甲胄未脱,面上表情也带着沉凝。
顾羡之跪在地上,眼神坚毅:
“义父,我想用功勋,换忆秀脱离贱籍。”
“义父,我要用功勋,换忆秀,脱离贱籍。”
“我想娶忆秀为妻。”
那一句句,掷地有声,仿若炸响一声惊雷,带着让我心脏骤停的坚定。
一身青衣的小姑娘奔向他的怀抱,泪水朦胧,两人如胶似漆,璧人一般。
我脚步放慢,踏过他的身侧,看着他身上残破的兵甲,心跳趋于平静。
厅中人看我的眼神各异,有看戏,有心疼,也有探究,也有等待。
等到什么?
我垂了垂眸,伸手像小时候那般,勾了勾父亲粗砺的大手,莞尔一笑:“父亲怎么弄的这般严肃,五哥想要娶谁就娶谁。”
“若是有奴籍,那便让五哥用功勋相抵,咱们这样的家庭,不拘小节。”
我没有去看顾羡之的表情,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青衣小姑娘。
“五嫂带五哥好生休息。”
听到那声五嫂,顾羡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