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身上的痛感都只是麻木了。
出院那天,许牧野来接我。
回到家后,我敏锐的发现有了很多变化。
客厅的沙发被换了毯子,厨房的花换成了茉莉,就连走廊的壁画,都从清雅的山水变成了抽象的油画。
果不其然,推开主卧门,何予柔就站在那里。
许牧野很自然。
“予柔还是放心不下,自告奋勇来家里帮忙,我拗不过她,她就是太善良了,娩娩,你别多想。”
心底一股子气,刚想说什么,双胞胎儿子也正好放学回家。
他们猛的想撞进我怀里,却在靠近的一瞬被何予柔叫住。
“阿姨怎么教你们的?妈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们不能打扰妈妈。”
只一句话,原本调皮生性的两个男孩就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知道了柔柔阿姨,我们一定会乖乖的。”
许牧野朝我笑了笑。
“孩子们都很喜欢予柔,也很听她的话,有予柔在,你会安心很多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格外默契。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我不愿将成年人的不堪摆在他们眼前,硬生生是咬着牙,收住了话。
身子痛的厉害,我站不住太久,只能慢慢往床边娜。
好不容易侧身躺了下去,却在接触到床单的时候,猛地一滞。
床铺上满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几乎是映在骨子里的可怖。
我对薰衣草严重过敏,只要一点就能致命。
小时候,我因为这个多次被送进医院急救,结婚后也有一次,不小心接触到了直接窒息差点丧命。
自那之后,许牧野对薰衣草的味道格外敏感。
十米之外,他就能感知到危险,提前叫人清理干净。
他怎么会没察觉呢?
我顾不上身体疼痛猛的起身,牵扯到伤口痛到我忍不住惊呼。
何予柔也走了过来,死死的把我摁在床上。
我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她压着我,在我耳边说: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要是识趣,就自己滚。”
我拼了命的反抗,她突然猛的一松手,自己狠狠的倒在地上。
“啊……你怎么……我只是好心想扶你啊。”
听到惊呼,刚把孩子带到房间的许牧野小跑赶了过来,脸色多了几分恼怒。
“这是予柔特地给你消毒整理的,她为了你忙了一整晚,娩娩,我以为她这么努力,你能看到她的真心,没想到你对她恶意这么大,你以前明明是最善解人意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喉咙已经开始发烫,意识也渐渐迷乱,受伤的红疹也在爬升。
我用尽最后一口气,抢过床头的电话,打给了妈妈:
“妈妈,快来家里救我,我真的不行了。”
话音落下,思绪就直接断了线。
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是我第一次见到许牧野的场景。
他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许家父母和我说,只要我嫁给他,我家的难关就能过。
那时候我只想着,没有感情也无所谓,日子怎么都是过,和谁都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