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生不出孩子，夫家纪家宗族贬斥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甚至强迫我接受其他男亲属“借种”。
婆婆每天逼我喝令人作呕的土配方，害得我无数次食物中毒，差点死在医院。
我苦苦哀求老公纪临峯，却换来他无可奈何的安慰：
“宗族的规矩我也不能违拗，只要你怀上了孩子，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
直到我无意间发现他跟干妹妹偷偷给我下避孕药。
“要是陆凝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她会不会疯呀？”
纪临峯不屑一顾地笑了：
“反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我的种，到时候咱们的孩子自然会进族谱，她根本没脸发脾气。”
1
一阵轻笑过后，纪临峯的眉毛不由得皱了皱：
“只是这样一来，每到排卵期都要跟她睡在一起，平时腥的臭的配方都吃，身上都腌入味儿了，简直比上刑还难受！”
说着，男人发狠似的往我的汤羹里加了一勺又一勺避孕药。
阮汐汐在一旁鼓掌嬉笑，嘲讽我永远生不出孩子。
我捂着嘴后退几步，恶魔般的群铃声响了一声。
房里的保姆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
【少奶奶又来例假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群里瞬间炸锅了。
【啧，两三年都不怀孕，再蠢的猪还能下崽呢，难道咱们纪家娶回来个儿媳妇，连猪都不如？】
【要我说，如果她的肚子再没有动静，那就只能叫纪家其他的男人来试试看了，咱们纪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了，陆凝她担当不起！】
【也就是陆凝，如果是我啊，早就没脸在纪家待下去了，自己不能生，倒是别出来害人呢……】
……
群里的消息提醒一声盖过一声，像尖刀一下下刺着我的心脏。
可再怎么难听，都不及纪临峯嘴里亲口说出来的真相。
我原以为一直生不出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每天都沉浸在自责里。
在纪家，我俯首听命，忍耐着宗族里的各种羞辱斥责，还有各种无理要求。
试管、乱七八糟的配方，甚至有人提出“借种”……
我身上的针孔不计其数，每天不是进医院，就是被当成下崽畜生一样嘲讽、羞辱。
任何关于我的隐私都会被发进群聊，供纪家上下监督共享。
我以为总有一天可以熬过去，总有一天可以怀上众人盼望的孩子。
可打死我也想不到，纪临峯竟然为了他的干妹妹阮汐汐，亲手给我下避孕药……
但他曾经跟我说过：
“哪怕家里不催生，我也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那该多好啊。”
霎时间，恐惧、无措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脑海，像是洪水猛兽……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屏幕上，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却依旧能看见不断涌进的嘲讽。
抹了一把眼泪，我将电话打给国外的爸妈。
“太好啦，你爸要是知道你要搬来跟我们一起住，肯定高兴得不行！”
“好好处理离婚的事情，我跟你爸支持你。”
妈妈在电话里激动得哭了。
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纪家生孩子的机器。
这些年我困在求子的陷阱里无法自拔，每天睁眼闭眼都是给纪家生下后代香火。
甚至为了每个月排卵期可以跟纪临峯同房，两三年都没有见爸妈一面。
我真的太傻了。
可是好在，我还能选择回头……
2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房间，纪临峯后脚端着杯汤羹跟着进来。
“这是妈特意给你准备的，有助于怀孕，喝了它，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努力努力，说不定真能生个大胖小子。”
看着汤羹，便想起来他往里面加了足足三大勺的避孕药。
我难忍地撇开目光，默默推开。
“我不想再喝了。”
听见我的拒绝，纪临峯的耐心消耗得所剩无几，直接将碗怼在我嘴边。
“因为你的肚子，全家上下围着你忙前忙后，着急上火，不要这么不懂事，乖？”
没等我反应，腥味夹杂着苦味冲进口腔，呛得我整个腔子都剧痛无比。
可这次不同往常，喝下去没一会儿，我的头脑开始变得混沌，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只隐隐约约听见床上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哈哈哈，陆凝能怀上孩子才怪呢，你不仅给她下药，还不愿意跟她睡在一起，要是纪家宗族发现她又没怀上，不得骂死她？”
纪临峯一脚将我踹下床，反手将阮汐汐搂进怀里。
“所有人都只会骂她的肚子不争气，我怕什么？再说了，今天她来例假了，恶不恶心？我根本就下不去手。”
男人叹了口气，嗓音宠溺道：
“只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汐汐，我答应过你，只会让我们的孩子入族谱，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紧接着，床上的两个人毫不防备地滚在一起，嬉闹声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勉强恢复知觉，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门外的保姆大概是听见屋里的动静，照常如实在群里汇报：
【少爷少奶奶已同房】
纪家所有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看看这次能不能怀上吧，我们临峯已经很努力了，全家上下就只有陆凝最不争气！】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筛选好再结婚，现在倒好，搅得纪家鸡犬不宁的。】
【大家都这么替她上心，希望她不要不识好歹，今晚最好生出一对双胞胎出来！】
……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边听着床上不堪入耳的声音，又要忍受着群里对我的指责。
退出界面，我毫不犹豫地拜托律师朋友帮我拟定离婚协议书，买了飞往国外的机票。
隔天一早，我发现自己在床上醒来，纪临峯温柔地在我脸上留下一吻。
“昨天晚上老公我很努力，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他的努力，全都使在阮汐汐身上了吧？
看着他殷勤贴过来的脸，我兴致缺缺地撇过头。
纪临峯大概懒得跟我继续演下去，起身穿好衣服，嘴角压抑不住地笑笑：
“今天是汐汐的生日，纪家人都会来老宅给她庆祝，你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一定得到场。”
“哦对了，听说……汐汐怀孕了。”
3
听到怀孕两个字，堵得我胸腔密不透风，濒临窒息。
我脸色惨白，勉强扯动嘴角。
“那可要恭喜她了，不过，生日宴我就不去了。”
身后的纪临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拧眉道：
“陆凝，所有人都会到场，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还是说，你嫉妒汐汐怀孕，怕自己脸上不好看？”
霎时，我的脸上一片冰凉。
他明知道怀孕是我的毕生的痛处，他还要一次次地用刀子戳下去，直到见血为止。
傍晚宴会正厅，纪家所有人都在围着阮汐汐的肚子转，一个个喜笑颜开。
见到我来，老宅的下人纷纷露出鄙夷的嘴脸。
“这么多年了，家里好不容易有人怀孕，奈何家里这位不争气呢……”
“要是阮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咱们临峯少爷的就好了，老太太也不用着急上火，大家也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她还有脸来？我都替她臊得慌哈哈哈！”
……
纪老夫人的眼睛盯在阮汐汐的肚子上，嘘寒问暖，一看见我，脸色马上就沉下来了。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过来沾沾人家的喜气，你要是争气给我生个大孙子，我也不用成天羡慕别人怀孩子了！”
闻言，阮汐汐挺着肚子，几步走到我的跟前。
“听说陆凝姐姐每天都吃补药，而且临峯哥哥又肯一起努力，我相信姐姐一定会怀上的。”
女人天真无邪的笑容之下，暗藏着对我的嘲笑与讽刺。
现在想来，我的肚子里应该怀过很多次孩子，但因为纪临峯给我下的药，才接连殒命。
我原以为是自己的肚子留不住，几次自责得哭晕过去。
一边喝着婆婆特制的土配方，一边又喝着纪临峯给我递来的高剂量避孕药。
长此以往，我的身子应该早就不适合生育了。
而唯一能留下的，就是阮汐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纪老夫人气得头痛，看见我站在那儿气不打一处来。
“在纪家，可不是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当年我生下临峯才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谁知道原本顺顺利利的一辈子，偏偏就葬在你这个丧门星手里了！”
“陆凝，赶紧过来给纪家列祖列宗跪下，忏悔你自己的罪孽！”
见我没动，纪临峯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急忙过来将我拽到牌位跟前。
“错了就是错了，磕头认错就好了，非要在这么好的日子惹妈生气么？”
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冷漠到极点。
可我又错在哪里呢……
不仅是老夫人，纪家上上下下都在等着我磕头认罪，承认自己愧对列祖列宗。
我攥紧衣角，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供桌前，如同罪人一般磕了三个响头。
“你以为磕了头就完事了？今天趁着汐汐在场，有她的福泽庇佑，说不定你就怀了呢？”
说着，老夫人犀利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几个纪家的远亲。
我的心头瞬间攀上不好的预感。
4
几个男人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吓得连连后退。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
“临峯，你替我说句话啊……”
我将乞求的目光投向纪临峯，可他却无动于衷。
“谁让你一直怀不上呢，如果传出去，说我们纪家娶了个没法怀孕的女人回家，全家上上下下都会很丢脸的。”
“放心，只是相当于试管而已，就当是为了我，好好配合一下，好么？”
阮汐汐暗自拽住我，皮笑肉不笑，低声道：
“好好享受哦。”
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几个人将我拖进一间客房，随即锁上了门。
纪家的私人医生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陆小姐，老太太吩咐要给您做试管，我马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为首的一个纪家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滚开！都说纪家少奶奶不容易怀孕，试管怎么可能好用？还是让我亲自试试吧！”
“就是就是，如果试管不起作用，断了纪家的香火，你个臭医生能担待的起么？”
说着，几个人将医生绑在柱子上，满脸堆笑地朝我走过来。
我的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外面有很多人，如果你们敢动我，我就叫人了！”
没想到这几个人笑得更欢，将我堵在墙角，戏谑道：
“全家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地位最低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你觉得谁会来救你啊？”
“还真以为自己是少奶奶呢？不过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我们哥几个身上流着纪家的血脉，帮你是抬举你，如果一举得男，可别忘了感谢我们几个啊哈哈哈……”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乌泱泱地压在我身上，像是整个身体都被撕裂。
我茫然地躺在地板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任由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再次醒来后，客房外依旧欢声笑语，全家上上下下都在为阮汐汐庆祝生日。
可我的嗓子疼得说不出来话，只不过仅存的微弱气息，证明我还活着。
我拖着残缺的身子，将角落里的私人医生松了绑，把我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托付给他。
“一定要……亲手交给纪临峯。”
做完这一切，我一瘸一拐地从后门离开老宅，打车前往机场跟爸妈汇合。
看到我满脸憔悴的模样，妈妈哭着将我揽进怀里，三个人抱头痛哭。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需要回到纪家了……”
与此同时，纪临峯正满心欢喜地替阮汐汐切蛋糕，可刀还没有落下去，私人医生拿着份文件递过来。
“这是陆凝小姐让我代为转交的，请您务必亲自打开来看看。”
男人放下蛋糕刀，擦了擦手，迫不及待地将文件袋子的绳扣绕开。
紧接着，五个大字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离婚协议书】
下一秒，纪临峯接到陆凝的呼叫转移来电：
“陆少奶奶，哥几个伺候你舒不舒服？如果你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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