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丈夫傅景深拒接我的求救电话,
飙车去机场接他归国的白月光。
被推下悬崖前,绑匪为我叹息,
“别挣扎了,你打多少电话对面都不会接通的。”
“你丈夫这个时候大概陪我们甜甜小姐玩的正高兴呢,没时间搭理你。”
“你看这满天烟火,就是傅总裁为我们小姐放的!”
我盯着那带名字的烟花,急速下坠,脑子里开始放幻灯片。
结婚十年,他从未这般待我。
失踪的第5天,依旧没有人发现我的尸体,
因为,我打捞了我自己。
1.
在窒息的那一刻,牛头马面字说我执念太深,不能入阴曹地府,给了我一颗珠子,让我了结人间恩怨。
我从河里捞出自己的身体,笨手笨脚的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我听到苏甜甜的声音,
“景深哥哥,这都5天了姐姐还不回家,说不定姐姐真的遭遇了绑架?我们赶快去报警吧!”
傅景深嗤笑一声,继续帮苏甜甜揉她褪下高跟鞋后红肿的一双脚,
“她要是遭遇了危险,肯定第1个打电话给120而不是骚扰我,她一天到晚编理由,也不知道找一个像样的。
在家里不知道相夫教子,就知道做戏针对你!
明明我都娶了她了,还是不安分。”
我身形一颤,想起他曾经说过,
如果我遇见危险,第一个给他打电话,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我,
可999个电话,一个都没有拨通。
一旁的婆婆开了口,拉着苏甜甜安慰道,
“甜甜,你干嘛心疼她啊,你就是太善良了,她肚子里生不出个带把的,就是来阻止我儿子传宗接代的!
要我说死在外面才好呢!直接让位,我心里的标准儿媳从来都只有你。”
我默默抹掉眼泪,目光在房间里扫射,希望捕捉那一只小小的身影。
“啊,有鬼啊!”
出门丢垃圾的保洁阿姨看到了我,大叫一声,下意识扇了我几个巴掌,
我没站稳,跪坐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现在做戏都不避开外人了?”见是我,傅景深语气里带了些责备,随后转为一声叹息,
“算了,你知道回来就好。”
他扶我起来,带我进门。
婆婆见我回来了,嘴里的尖酸刻薄藏不住,
“知道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有这个家了呢!你这个妈要是再不回来,安安就饿死了。”
“你什么意思?你们没有给安安饭吃吗?”
苏甜甜见到我,眼神里先是震惊,转而变得平静,
“这本来就是你这个当妈的职责,我们景深哥哥为什么要去做?”
我无视他们的话,左摇右晃的上了楼,
怀里的珠子滚烫,提醒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站在安安房间门口,一股恶臭袭来,
我不陌生,和我牛头马面帮我掩盖的尸臭味道一样。
见我不说话,傅景深开口解释,
“别担心,饿几天不会死,说不定还能激发创作灵感呢!你别这副样子搞得天塌了一样,我妈还看着呢。”
婆婆见自己被点名,连忙插话,
“噫,臭死了,你果然没有当好一个妈,小孩多大连拉屎都不知道去厕所,真是玷污空气!”
我没有开口回应,颤抖着手推开门,还好房间里没有安安,
刚松了口气,我转头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2.
安安还维持着向外爬的动作,身下一只玩偶,是她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
玩偶完好无损,她自己却被藏獒无情啃食,血液喷洒在角落的每一处缝隙。
我脑子一片空白,伸手要去抢那半边身子,
“安安!”
没等我碰到藏獒,苏甜甜大声哭泣,
“姐姐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不要打我的小黑好不好,它救过我,你别打它这么狠,都流血了!”
遍地只有安安的鲜血,那只油光水亮的藏獒哪有什么伤?
可是傅景深丝毫不去探究,伸手将我扯了出来,巴掌拍在我的脸上,让我一瞬间忘了反应,
“你连狗的醋都吃,能不能清醒一点?当个正常人?”
我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瞳孔瞪大,
“傅景深!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女儿现在正在被狗吃!我就算把狗打死又怎么了?
我们的女儿还比不上一条狗吗?”
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委屈和绝望哽咽住了我的嗓子,
傅景深睫毛微颤,张了张嘴,伸手将我搂进怀里,
“安安既然死了,那就让她死吧,现在小黑吃都吃了,你再怎么办也没有用!”
“虽说死者为大,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小黑也是一条生命啊!”
“放下吧。”
我拼命挣扎,眼泪从我的脸颊滚落,刮得生疼,
“我放不下,我放不下!”
趁着傅景深分神,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去抢那仅剩不多的碎块。
前来收拾的女佣被这个场景吓到,手一滑,盘子碎裂,
听见声音,藏獒突然暴怒,松开了嘴里的食物,盯着近处的我流起哈喇子。
我疯狂挣扎,可藏獒的咬合能力太过强悍,我只能任由它啃食,
傅景深从厨房拿来一把刀,却被苏甜甜拉住,
“景深哥哥,不要杀小黑好不好,小黑才生了孩子,她的孩子还等着她喂奶呢!”
傅景深犹豫了,手里的刀被苏甜甜顺势拿走,
就在藏獒咬上我脖子的那一刻,我用手里的钢笔狠狠的刺进了它的脖颈,
“小黑!”
苏甜甜没有想到转变来得这么快,抱着藏獒大声哭泣,
傅景深连忙拨通电话让私人医生上门。
我的脖颈受伤了,可流出的鲜血远远没有怀里的多。
“思瑶,你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伤害一条鲜活的生命,你真是变了。”
我盯着傅景深,只觉得好笑,变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随你怎么想,让开。”
现在我只想离开,带安安找外婆,外婆最疼安安了,才修好了秋千,等着她回来玩呢。
“思瑶,懂点事好吗,孩子虽然没了,但你还有我啊,你永远都是我妻子。”
“甜甜她才回国,无依无靠,只是借住在我们家而已。
她为了站立脚跟,最近在评选慈善大使,我不能让安安的事情毁了她的未来。”
“我不会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
鲜血把我的衣服侵染,黏在我的皮肤上,滑腻难受。
“思瑶,乖,交出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我推开他,刚走上楼梯,背后响起苏甜甜的声音,
“思瑶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景深哥哥!”
我的后背被猛烈撞击,不受控制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啊!景深哥哥救我!”
苏甜甜躺在我的身上,捂着破了点皮的伤口大哭,
“景深哥哥,好痛,甜甜是不是要死了!”
我起身将她推开,捡取被撞得四散的骨头。
不等我用外套打包好它们,傅景深抢走包裹,顺着窗,将它丢了出去。
“你真是不可救药!这么在乎一个死人是不是,那你去找啊!”
“你要是再不知悔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傅景深缓了语气,
“思瑶,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放下吧,好吗?”
他劝着我放下,自己把苏甜甜呵护在怀里,一脸紧张的帮她吹气,
这一幕过于讽刺,刺得我眼睛生疼。
“景深哥哥别怪姐姐,我受伤没有关系的,姐姐要是想给我赔罪的话,把手腕上那颗不起眼的小珠子送我就行了,我不会嫌弃的。”
我低头笑了,
原来她一开始就打上了这个的主意。
傅景深的视线凝聚在我的手腕上,
复杂凝重,掺杂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开口问他,
“如果我说这颗珠子就是我的命,你要我赔给她吗?”
3.
“思瑶,一颗珠子而已,甜甜想要你就给她吧,大度一些,别闹了。”
“傅景深,我告诉你,我就算把珠子丢了我也不准备给她!”
我转身要走,保镖上前堵了我的路,
“抱歉,还请小姐配合。”
“我要是不呢?”我没有看保镖,盯着傅景深一字一句道。
我被打断左手赶出门时,私人医生到了,
傅景深让佣人把我丢远点,别把晦气传染给苏甜甜。
“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什么时候再回来!”
“只要你低头,我们还是夫妻,我永远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说完,他转身让医生丢了些止血消毒的药品,关上家门,不再看我。
我一步一步往院子靠近,盯着那个被血液染红的包裹,不过三步之远,却如同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三只野狗闻着血腥味儿上前,疯狂啃食。
我慌了,想将安安带走,却被保镖拦下,
什么尊严骨气,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要安安。
“我道歉,我认错,求你们了让我进院子带走安安。”
我跪在地上磕头,他们却如同钢铁般不容感化,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
进不了家门,身上没有任何现金和通讯设备,
我只好跑去公司跪了三天三夜,
直到我第九次晕倒,终于有人理我了,
他们对我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怒火,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就算你曾经扶持过总裁又怎么样?你家破产倒闭了,现在就是累赘!活该你那女儿被狗吃!”
他们还准备说些什么,赵叔开口了,
“带夫人去总裁办公室吧,这让外人看到影响总归不好。”
赵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也是这个我家破产后唯一一个照顾我的人,
可我刚进办公室,发现骨头被堆在楼梯每一阶,
秘书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不是要你女儿吗?我们总裁说了,江安安的骨头全在这,你要一磕一跪慢慢捡,反思你母亲不称职的错误!”
我用双手撑着身子一点点往上挪,直到头破血流,膝盖磨出血泡,
我抱着那堆被啃得一干二净的尸骨,声音颤抖,
“头......呢?”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
#慈善大使苏甜甜人美心善,为女尸头颅种上雪片莲,让人死后生命换一种形式延续。
记者采访苏甜甜,
“甜甜女士,你是怎么想到用头颅里种花的呢?”
苏甜甜自信一笑,
“我受古代头骨酒器启发,加上最近我家有孩子去世了。我觉得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死去简直太可惜了,就想到用这个方法来延续生命。”
我看着那颗被花叶根茎包裹的头颅,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克制住了发火的冲动。
傅景深开完会,坐在我的对面,抿了一口茶水,
“思瑶,安安死了却还给我们赚了五百万,她这条命也算是值了。”
我气笑了,嘴角扬起,嘲讽的问他,
“值?我十月怀胎的女儿用五百万来衡量?为了这五百万,害安安死后不得全尸。
傅景深,你良心也被狗吃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让秘书给我端上了一碗白粥,
“思瑶,你三天没吃饭了,吃点吧。”
我没有拒绝,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早就超过了负荷,再不吃点东西,我这副身体就不能操控了。
可我刚咽下半碗,便瞥到了地上的狗盆,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样,
苏甜甜来找傅景深,一眼看到了我手上的碗,忍不住放声大笑,
“思瑶姐姐,你再饿也没必要抢我家旺财的饭碗吧。”
秘书连忙上前,
“不好意思啊思瑶小姐,我拿错了。”
我没说话,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思瑶姐姐,别宝贵你的珠子了,我用这个跟你换怎么样?这花跟你可是有血缘关系呢!”
她从包里掏出那盆花,在我的面前晃悠,
我放下手里的粥,点了点头,
“好啊。”
在她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架在她的脖颈,
“傅景深,她创新了养花的容器,那我也用她的脑袋作一盆花,你说呢?这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延续生命而已。”
傅景深懵了,劝我不要冲动,掏出手机给我投影女儿生前留下的影像,
“思瑶,别干傻事,安安是死了,可是她最爱的就是你这个妈妈了,她也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杀人犯。”
我听着女儿的声音,几乎每一条都是在向我呼救,
“妈妈,安安好饿。”
“妈妈,安安好怕,有狗咬我,好疼,呜呜呜,妈妈......”
“妈妈...救救安安....”
“傅景深,安安是我的命,她死了,其他的我也不在乎了。”
我一步步往后退,在距离阳台不到一米时,傅景深将女儿的头骨往外丢,
我连忙松手去接,刚抓住放进怀里,苏甜甜伸手将我推了出去,
“去死吧!”
半个身子掉出窗外,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思瑶,坚持住!我马上救你上来!”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拉不动我丝毫,
我抱着怀里的女儿,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如果还能活一次,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我从十八楼坠落,掉进人工湖里,四分五裂。.
苏甜甜捡起地上的珠子,别提有多开心,不等她高兴几秒,
录像传来她的声音,
“她江思瑶早就死了,这个江安安也没必要活了,让下人把小黑饿几天,再送进那小孩房里开荤。”
傅景深右手还维持着拉我的姿势,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看投影仪。
看到苏甜甜的身影,他满眼震惊,连阳台护栏都被捏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