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一路踉跄拖到楼下,甩到后排座位。
“你平时作一点我都忍了,可你不该辜负瑶瑶的好意,今天这个婚纱你必须去试!”
他‘砰’一声关上车门,转身小心翼翼拉开副驾驶的大门,体贴扣紧苏瑶瑶的安全带。
我低下头,空调冷风吹在湿透的身体上,拿出手机改签最早的航班。
车子停在苏瑶瑶最喜欢的婚纱店门口,谢景舟小心翼翼扶苏瑶瑶下车后,似是才想起车上有一个我。
见我自己下了车,他快步上前拉过我的手,言语急切中染上责备。
“怎么不用盲杖,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
他脱下外套盖在我肩头,熟悉的古龙水中还带有他没散尽的体温。
“这次是我做过头,以后不会给你这种惊喜了,今天就试试婚纱,过两天我们就去领证。”
以后?
“谢景舟,我们……”
“景舟,快看这件好不好看?”
婚纱店里传来苏瑶瑶娇俏的笑声,甜的腻人。
谢景舟急不可耐松开我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店里,像是一条围着苏瑶瑶转的狗。
可狗养十年,早就养出感情了。
谢景舟养十年,他还是一只白眼狼。
紧攥在他外套的手释然松开,我转过身,正要打车离开,谢景舟却不由分说把我拽进店里。
一件我最反感个高开叉婚纱甩到了我脸上。
“杳杳妹妹皮肤白,腿又长,最适合这一款了。”
苏瑶瑶边说边用手肘轻戳谢景舟,一双眼眨个不停:“你说是不是?”
谢景舟笑骂她一声爱管闲事,屈指在她鼻头一刮。
我抱着那身不合适的婚纱站在一旁,仿佛一个局外人。
导购窃窃私语,哪怕声音很小,依旧戳在我心口,戳的我鲜血淋漓。
“有钱人真好啊,买婚纱都自带一个试婚纱的模特,就是这有钱人真爱折腾人,看给人模特泼了一身水。”
看啊谢景舟,在外人眼中,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一个试婚纱的模特!
一个你花钱买来取乐的玩意儿!
我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强打精神开口:“谢景舟,我看不见,不方便换……”
不等我说完,他拧眉打断我:“别矫情,瑶瑶好心给你挑婚纱,你别好心当驴肝肺,我让人跟你一起去试衣间换衣服。”
“谢景舟!”我浑身发抖,脚步虚浮,几乎要跌坐在地,“你知道的,我不能让别人碰我……”
谢景舟明明知道我失明后的第二年,险些被保姆的儿子强暴,从那次之后,我害怕陌生人触碰,甚至看到我的身体,有次他忘了嘱咐新找的保姆,我吓得当场昏迷。
此时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耐烦推了我一把,强势把我摁进试衣间。
“不就是换个衣服,你矫情什么,就非要跟瑶瑶吃这个醋?我要是跟瑶瑶有什么,还有你什么事?别自作多情!”
两个陌生导购挤进试衣间,伸手往我湿漉漉的衣服上撕扯。
曾经的记忆再次袭上心头,那滑腻的,恶心的触感,还有那只粗糙的手,几乎和眼前的两只手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