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要成垃圾场了。”
林晚星立刻尖叫起来。
“你怎么说话的！”
“妈生着病，我一个人又要照顾她又要忙工作，家里乱点怎么了？”
我看着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艺术系T恤，和新做的指甲。
“你什么工作？在朋友圈P图骂我？”
林晚星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你！你还有理了？妈差点被你害死！”
我妈适时地咳嗽起来，一只手抚着胸口，虚弱地靠在林晚星身上。
“晚星，别跟她吵，我......我这心里堵得慌。”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和控诉。
“朝汐，你太让我寒心了。”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用钱来羞辱我？”
“我没羞辱你，”我平静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想再用我的钱，来买对我自己的伤害。”
“什么伤害？”
她一脸茫然，好像真的听不懂。
“妈，你的糖尿病，真的是因为我转了五万块才加重的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还是因为，你背着我，吃了晚星给你买的那些高糖高油的点心？”
林晚星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从垃圾桶里，捡起一个被我清理出来的空奶油蛋糕盒子。
“这个，是你前天发的动态吧？”
“‘妈妈最爱吃的，偷偷给她买一个解解馋’。”
我把盒子扔在她们脚下。
“你们是想让她解馋，还是想让她早点死？”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晚星扶住她，冲我吼：“你疯了吗！那是无糖蛋糕！”
“是吗？”我拿起手机，翻出她那条朋友圈的截图，放大图片。
蛋糕盒的角落，清清楚楚地印着“经典奶油”四个字。
“你当亲戚们都瞎，还是当医生是傻子？”
我妈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
林晚星惊慌地叫着，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这套戏码，我从小看到大。
只要谎言被戳穿，或者要求得不到满足，她就会立刻“病倒”。
小时候是为了不让我去参加夏令营，因为钱要留给林晚星报钢琴班。
大学时是为了不让我去外地实习，因为“妈妈身体不好，离不开人”。
果然，林晚星下一秒就抬起头，通红着眼睛对我喊。
“都怪你！非要刺激妈！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扶着我妈，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们永远都有理由，永远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错的永远是我。
晚上，我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严格按照糖尿病食谱来的。
我敲了敲门：“妈，吃饭了。”
里面没动静。
我又敲了一次。
林晚星的声音传出来：“妈没胃口，你别烦她了。”
我把饭菜端回桌上，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
洗碗的时候，我听见林晚星在房间里小声打电话。
“......对，就是那个临街的铺面......”
“首付还差一点......”
“我姐？她......别提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第二天，林晚星郑重地把我叫到客厅。
我妈也坐在一旁，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算计。
“姐，”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商量的姿态，“我想开个画室，教小孩子画画。”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看好了一个地方，位置很好，就是......首付还差五十万。”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我，旁边的我妈立刻开始咳嗽。
“朝汐啊，”我妈一边喘气一边说。
“你妹妹她......她也没什么大本事。”
“就这点爱好了，你就帮帮她吧。”
“是啊姐，”林晚星的眼睛里闪着“梦想”的光芒。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事了！你不是最有钱吗？五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我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我为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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