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它冰冷的身体,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夜,眼泪都哭干了。
第二天,我妈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和豆豆的尸体,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起码咱们人情尽到了,王大妈都夸咱们家懂事。一条狗嘛,死了再买就是了,为了这点事伤了邻里和气,不划算。”
不算亏。
在她眼里,一条陪伴我八年的生命,在他所谓的“人情”面前,一文不值。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妈的心,是冷的。
她所谓的爱,所谓的为我好,都只是满足她自己那病态的对“人情世故”的掌控欲。
此刻,旧伤被揭开,新仇涌上心头。
我看着她那张强词夺理的脸,心里的愤怒渐渐冷却,变成了彻骨的寒意和绝望。
这个家,已经烂到了根里。
时间快进到毕业季,我的人生仿佛按下了重启键。
实习的阴霾早已散去,我全身心投入到毕业论文的准备中。
我的论文方向,需要一份关键的行业调研数据作为支撑,而这份数据的原始档案,存放在市档案馆。
我查好了所有流程,准备第二天就去提交申请。
然而,我妈孙小琴,再次嗅到了“大显神通”的机会。
“走什么流程?流程又慢又死板!求人办事才显得我们家有诚意,有路子!”
她得意洋洋地宣布,她认识档案馆一位副主任的妻子李阿姨,是她新发展的牌友。
我试图反抗:“妈,这是学术上的事,很严肃,不能乱来。”
“严肃?再严肃有你毕业重要吗?”她不由分说地没收了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这事你就别管了,妈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第二天,家里就设下了豪华宴席。
我不明白,明明只是请一个牌友,为什么要买最贵的澳洲龙虾和帝王蟹,开那瓶我爸珍藏了十年的好酒。
席间,我妈和我哥阿杰一唱一和,把李阿姨和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副主任”丈夫,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听得我尴尬到脚趾蜷缩。
“李姐啊,我们家盈盈的毕业论文,可就全指望你了!”酒过三巡,我妈终于图穷匕见。
李阿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档案管理有规定,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哎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妈立刻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龙虾肉,“就是一份数据而已,对你家老王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最终,李阿姨在连番的吹捧和劝酒下,没能扛住,答应“帮忙想想办法”。
三天后,她托人送来一个U盘。
我如获至宝,通宵了整整三个晚上,终于将数据完美地融入了我的论文。
提交的那一刻,我甚至对我妈产生了一丝感激。
也许,她那套“人情哲学”偶尔也能起点作用?
然而,现实给了我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一周后,我被导师叫到办公室,他将我的论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脸色铁青。
“林盈!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学术不端!你这是在捏造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