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抛弃我们娘俩,跟别的女人过日子去了。
家里的重担全落在了母亲身上,最终积劳成疾病逝。
父亲安葬了母亲后,要带我去省城。
村里的人羡慕说,我要跟着父亲去城里过上好日子了。
最开始我也憧憬,可真正到了城里,才发现这里像是地狱。
父亲就像是向家的长工,承包了所有的脏活累活,还得给她们端洗脚水。
稍微慢半点,还会被训斥。
她们母女是家里的女王,而我们就是奴仆。
我私下底跟他说,一个大男人这样活着,一点尊严都没有,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其实我想的是父亲带我离开,就算回乡下,住的差一点,就算挨饿,我也开心。
可父亲一巴掌扇了过来:“你特么敢说你老子是狗?没有老子在这当狗,你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我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就知道对我和我妈凶,在向家母女面前,就是条哈巴狗。
在我初三那年,父亲因为车祸意外去世。
或许,这是抛弃我和母亲的报应。
我对他的死,没什么感觉,小时候对他的记忆,就是好吃懒做,稍微不满意,就打骂我们。
有时候我希望他死在外面,但现在,我却希望他活着。
因为他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牛马。
洗碗、拖地、刷鞋、搬东西......全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做牛做马还罢了,向琴跟她的前夫有个女儿,叫向婷,跟我同岁,刁蛮任性。
她会故意把牛奶倒在地上,嗑瓜子从来不会丢进垃圾桶,雨天回到家里后,经常性的忘记换鞋......
如果我一分钟之内,还不去拿扫把或者是拖把,她马上就会叫骂起来:“乡巴佬,你死哪儿去了?又偷懒是不是?”
她从来不会喊我的名字,只会喊乡巴佬,土包子。
无数次,我都想狠狠揍她一顿。
我想离开这这里,却没有钱,就跟向琴索要父亲意外死亡的赔偿金。
一共赔了九万。
作为儿子,我觉得我理应能分一份。
向琴说:“等你十八岁我会给你。”
“那我只要一半。”我退而求其次。
“一半?你以为我会私吞你的钱是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向琴生气了。
我很想说你就是个狐狸精,勾引我爹,让我妈累死。
可我不敢这样说,她会炸毛,更不会给我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么想离开,难道我们虐待你了?”
看着她那满脸无辜的样子,长久积压的怒火点燃了我,对着她咆哮起来:“有没有虐待,你心里没数吗?”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敢吼我?反了天了你。”
“啪!”
向琴一巴掌扇过来,我愤怒的瞪着她,很想打回去,可我不敢。
但凡敢动手,肯定会被她赶出家门。
没有钱,我只能露宿街头,会饿死。
最后,只能躲被窝里面偷偷抹眼泪。
我能做的,就只有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成绩太好,也是坏事。
向琴上了高中后,就开始学坏了,经常跟坏学生一起玩,我还看到她抽烟。
她的成绩不断下降。
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我考了第一,她是倒数第二。
回到家里,她被向琴教训了一顿:“你看看长丰,班级第一,你呢?给我考倒数第二。”
“都住一个屋子里面,你怎么就这么不中用?”
难得看到向婷被教训,我在一边偷着乐。
可却注意到向婷低着头,正死死的盯着我,满脸都是怨恨。
她的报复来的很快,两天后,下午体育课结束,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了进来:“向同学的重要物品丢失,大家站起来,我们要搜查一下。”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妙。
我想坐下,可大家都站着,我坐下的话,就太明显了。
我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
班主任让班委从前面开始搜起,来到我面前,先是搜了课桌,又搜书包。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班长搜出了一条女生的内裤。
“那就是我丢的内裤。”向婷大声道。
五十多个同学,齐刷刷的眼神看向我,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班主任盯着我质问:“李长丰同学,你为什么要偷向同学的内裤?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往小了说,这是道德败坏,往大了说,这是偷窃,是犯罪。”
“我......我没有!”我赶紧反驳。
“就是从你书包搜出来的,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抵赖?”向婷盯着我质问,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笑容。
我明白了,向婷明摆着栽赃陷害我。
还是用内裤栽赃我。
她好恶毒。
“你......你这是栽赃,哪有女生带内裤到教室来的?”我辩解。
“我今天来大姨妈了,担心湿掉裤子,多带一条不行?”向婷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
“我什么?你个卑鄙的家伙,说,偷我内裤做什么?”
向婷的质问声如连珠炮一般,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环顾四周,希望有同学帮我证明清白,哪怕只有一个。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居然偷女同学的东西。”
“偷的还是内裤,真恶心!”
他们脸上只有嘲笑和鄙视,没有人能帮我证明。
这个时候,我知道就算说再多也没有用。
我一言不发,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钳进了肉里面,我却没有任何知觉。
“看你的样子,你觉得你很冤枉是不是?”
向婷看着我,“既然如此,那就报警,让派出所来查指纹。”
报警查指纹?这女人居然想送我进去。
我吓了一跳,因为想起来了,昨天中午在家里的时候,向婷让我帮她收衣服。
这内裤也在其中。
也就是说,这内裤上面还真有我的指纹。
为了诬陷我,这女人谋划许久。
我可不想进派出所,张了张口,艰难的蠕动喉咙,用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是我偷的!”
“我没听到啊。”向婷大声道。
“我承认,是我偷的。”我抬起头,咬牙切齿:“你赢了,你满意了吧?”
“什么叫我满意了?我才是受害者。”
向婷一脸委屈的看着班主任,眼泪水在眼眶打转:“班主任,他承认偷了我的内裤还吼我,您要替我做主,开除他。”
开除?
原来她不仅仅想让我出糗,还想让我被学校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