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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屿慌乱转身，狼狈地飞速逃离。
脚步却在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瞬间止住，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在身上摸索着香烟，这时他才想起，蒋星瑶说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很早之前就戒了。
他抹了把脸，抓起旁边的矿泉水猛灌，眼泪混着水滴滑落。
还好没有人看见。
多可笑，这么多年，他以为克服年龄差遇到了真爱，没想到，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屿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好兄弟张礼打来的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所有情绪，若无其事地按了接听。
“沈屿，这次宿舍旅行你还是不来吗？那咱们就不算你的名额咯。”
大学舍友约好每年都会有一次旅行，一是培养一下感情，二来交流一下同行业心得。
可因为蒋星瑶总说毕业了就不在一个圈子，还是少来往，这件事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现在想来，为了那个女人，隔绝了自己所有的社交圈，只觉得讽刺。
“张礼。”他舔舔唇瓣，拼尽全力却声音坚定：“我想走出去试试。”
电话里突然传出一阵欢呼：“天，兄弟，怎么今天想通了！”
“那我赶紧帮你把名报上，到时候想后悔都没机会。”
他攥紧手里，骨节泛白，勾了勾唇角：“我不会后悔。”
张礼刚要挂断电话，似是想起什么，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你不会带上你那个情姐姐吧，先说好，咱们可能会有代沟。”
代沟......
沈屿苦笑，是啊，十二岁的年龄差，这些年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脑子里闪过蒋星瑶在洗浴中心房间里的画面，几人依靠在床头，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他们这个年纪不具备的沉稳和干练。
那才是蒋星瑶的圈子，自己怎么从来没有看懂过。
可她为了哄温以澈开心，不昔用五年光阴跟自己耗，这真的是成熟的表现吗？
想到这，他心猛地抽痛，一时间难以呼吸。
“没有姐姐了。”
像是说给张礼听，又像是给自己一个答案，他坚定地说道：“以后都不会有姐姐了。”
挂断电话，沈屿将手里最后半瓶水喝掉，凉意刺骨，冻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回头再望了一眼会所金碧辉煌的大门，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走进家门的一瞬间沈屿有些茫然，这里是蒋星瑶租住的房子，像她那种大小姐真的有需要吗？
他一步步走到梳妆台前，从最下面翻出一张租房合同。
看到上面的名字，他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
那是温以澈的名字。
他刚毕业那年蒋星瑶就邀请自己过来跟她一起住。
面对心爱之人的盛情邀约，他羞涩中带着些许期待，心里默默盘算着两人未来的路。
沈屿知道房子是蒋星瑶租的，当她说了一句这个月房租不够，为了凑钱，他利用下班时间跑到快递站做搬运。
他们看到自己为了那三瓜两枣拼命的模样是不是很爽？
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只是为了近距离看到自己的狼狈吗？
他一步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鼻尖酸涩，眼泪就那样滑落下来。
果然又如以往那般，蒋星瑶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回到出租屋，而沈屿也没有力气再对她过多关注。
第三天难得的休息日，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拿出纸箱自己放在这个家里的小东西装进去。
不收纳还好，现在一看满满的全是回忆。
沈屿捏这个U盘，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插进电脑，里面全是初在一起时满满的回忆。
那时他还是个大学生，蒋星瑶总是趁着休假驱车穿越整个江城来看自己。
雪地里他们笑着相拥，大声呼喊：“星瑶和沈屿要永远在一起。”
也有蒋星瑶亲自剪辑的视频，明明两个地方，他们却合跳了一曲《我可以抱你吗？》
那是曾经最真挚的告白，也是他动心的时刻，那时候的沈屿透过视频看着蒋星瑶的眼睛认真回答：“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他以为自己把姐姐吓到了，那晚他在宿舍的阳台站了好久，不知什么时候，蒋星瑶突然出现在楼下。
沈屿兴冲冲跑下去，只听到对方呵着寒气望着他眼睛都在发光：“我想抱你。”
就这四个字，沈屿这辈子都没能忘记那个拥抱。
接着便是两人无数张旅游的照片。
因为年纪相差太大，沈屿怕跟他在一起会降低蒋星瑶的生活水平，便拼尽全力的做兼职，只为给她更好的。
那时候他的学业突然一落千丈，他却毫不在乎。
有用心编织的小手串，或是出门旅游带回来的伴手礼，亦或是纪念日的各种小礼物。
每一样小玩意放进纸箱似乎都在将一个沉重的故事剥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