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间,往日的旧事在我脑中浮现。
解冥是我的忠实观众,我的表演他从不缺席。
一次表演中,杂技团的老虎突然发狂,疯了般扑向我,危急时刻解冥不顾生命危险救下我。
老虎虽拔了尖牙,还是将他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漓。
他却恍若未觉,依旧搂着我,笑意温柔缱绻。
“老虎和人一样都需要自由,没有自由谁都会发疯。”
“阿灵和我走好不好,余生我来爱你,给你自由。”
我皱着眉,睡的很不安稳。
热泪划过脸颊,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指替我拭去泪珠。
我猛然惊醒,解冥坐在床边,满眼血丝。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后背和胳膊缠满纱布。
见我醒来,他笑着端起热汤,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汤冒着热气,对他而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可被人当狗训、当众扒衣服、被逼着跃过熊熊烈火的一幕幕还在我脑海游荡。
甚至耳边还在回响,男人嬉笑下流的话语。
“阿灵怎么不喝?这是你最爱的排骨汤。”
生理性的恶心涌上喉咙,我厌恶的别过脸,不想多看他一眼。
解冥被我的动作惹恼,强行掰过我的脸,试图将热汤灌进我嘴中。
却在对上我泛红的眼眶后,停下动作,长叹一口气,将我揽入怀。
“阿灵,一切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理解我。”
“前天你弄砸了清清的生日会,害她输了赌局小姑娘一直很不开心,今晚你去给她道个歉。”
怕我拒绝,他有意强调。
“我给伯母换了最新的特效药,她情况好了不少,你有空去看看她。”
我越挣扎,他搂得越紧,直到我发出一声痛呼。
他才慌忙放开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愧疚。
离开前,留下一张卡。
“卡里有一百万,包治百病,去买个喜欢的包伤口就不疼了。”
我微愣,笑出声。
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除了笑竟无话可说。
解冥离开后,我去特护病房看了妈妈。
她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那只替我梳过辫子的手,干枯消瘦看不出往日的灵巧。
妈妈的病很烧钱,我在杂技团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直到遇到解冥。
我视他为依靠,为救赎。
可这份救赎却成了困住我和妈妈的囚笼。
妈妈本可以醒来,却因解冥带了一束花来看她,让许清有借口大闹医院。
不仅砸了妈妈续命的千万级设备,还拔了她的氧气将她推下床。
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
纵使如此,解冥仍旧护着许清,面对我的质问,轻飘飘地说:
“够了,别吓着清清,你妈一直这副死样子,清清闹与不闹她都醒不过来。”
“但你要再胡闹,我让你妈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别忘了这些年,她是靠谁在养。”
如今我才明白,我能依仗的从来只有自己。
我用解冥给我的钱买通了工作人员,请他帮我将妈妈转去了一家偏僻小镇上的医院。
妈妈,再等等阿灵。
今晚过后,阿灵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