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嘈杂的声音硬生生把许知微从回忆中生拉硬拽出来。
眼看着周既明的神色越来越冷,许知微不得不接受他将她视为挡箭牌的现实。
她迎着所有人打量轻蔑的目光,艰难地走到包厢正中央,
她咬着牙,“扑通”一声后跪了下去,
“对不起。”
其中一个投资人不满的大喊:“有这么小声的道歉吗?下跪道歉都是协议里的内容,必须诚恳啊!糊弄谁呢?”
许知微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周既明,可他却直接避开了她的目光,连对视都不肯。
许知微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跪着弯腰,提高音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们所有人道歉!”
即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即使她只是无辜的替罪羊。
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调笑声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区区下跪,说两句话可不能叫做道歉,要不然这样吧,你要是能把桌上的一百杯酒全喝完,你的道歉才算数。”
“就是,不喝就算你不给我们面子。”
旁边的沙发上,周既明嘴角挂着笑,继续淡淡开口:“知微,别让我失望。”
可他明明知道许知微有严重胃病。
他却只是冷眼旁观,连半句求情的话都不肯帮她说......
是啊,何必替一只替罪羊求情呢?
她颤抖着手,强撑笑意拿起酒杯:“好,我喝。”
一杯又一杯高度数的伏特加灌进胃里,浓烈的灼烧感不过几分钟就向她席卷而来。
她胃痛得连站都站不稳,浑身全是冷汗。
但她还是一杯又一杯地喝。
在所有人戏谑刁难的目光中,许知微喝完了整整一百杯酒,她到最后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上,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没有任何尊严。
局散时已经是深夜。
许知微并不指望周既明送她回去,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跌跌撞撞爬起身后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包厢。
下一秒,
周既明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怔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开口:“微微,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晚音她病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出席这种场合。”
他顿了顿,
“我答应你,等她康复以后,我就把她送出国,跟你好好过日子。”
好像他的承诺就是对许知微莫大的恩赐。
许知微苦笑,她心底的痛苦如影随形。
刚要开口,周既明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白晚音打来的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轻而易举扰乱了周既明的心神,他急得皱眉,不由分说松开许知微,“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许知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痛得无以复加,终于忍不住冲进厕所,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吐出的不是酒,而是触目惊心的血......
她再也撑不住,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猛地倒在地上,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