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朝堂一把好手,却因宠妾灭妻,向来为人诟病。
此言一出,四下目光霎时钉在沈柔嘉身上。
“京城名妓真是名不虚传,看她女儿就知道那女人有多厉害了。”
“可怜那云小姐,原先有裴将军满腔爱意,现在看来很快要被沈柔嘉毁了,又是个没家世的,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怎么过?当然回冬夏过了。
孩子踹上了,不听话的男人就可以丢了。
沈柔嘉脸黑一阵白一阵,差点没维持住脸上柔弱的表情。
她在家里可以耀武扬威,外面也鲜少有人点破她母亲的身份,今日却被我当众折辱。
沈柔嘉把裴知鸿抱得更紧了些,眼泪漱漱落下。
裴知鸿心疼极了,当即拿出那面我织了大半月的手帕,给沈柔嘉擦泪。
裴知鸿抬眼,我与他四目相对。
或许是我眼中失望太深,他竟怔愣良久。
他低下头,将那面手帕丢入荷花池中。
“这样粗劣的手艺,真是委屈柔嘉用它擦泪了。”
辽阔的冬夏草原生不出狭隘的爱,是他不配。
我摩挲着指尖绣帕留下的细密针痕,解下腰间他赠的定情玉佩。
玉佩应声落地,惊得裴知鸿心头莫名一颤。
我转身欲走,却被裴知鸿焦急拉住。
“前错后错,你都还没道歉呢!你这是要去哪?”
我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冷声道:
“回家。”
裴知鸿嗤笑一声:
“祖母传下来的当家玉佩你都摔了,现在想着回将军府躲避了?”
他摆摆手跟身边小厮吩咐道:
“吩咐管家把云渐舒的东西都丢出去,从此以后,将军府,云渐舒与狗不得入内!”
我低头轻笑。
“我的家,快马加鞭,十日能到。”
裴知鸿脸色瞬间变了,他明白我要离开京城了。
我继续说道:
“多谢裴将军,行李都要帮我收拾。”
裴知鸿眉宇微微蹙起,方才还大放厥词的人,此刻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咳咳。”
沈柔嘉虚弱着拉住裴知鸿僵硬的手。
“裴哥哥,你快劝劝云姐姐啊,你们不要再为了我争吵了,姐姐现在有孕在身,万不可情绪激动,更不可让她任着性子跑回边疆。”
此话一出,裴知鸿紧绷的脸庞放松下来。
“孩子都有了,你哪里走得掉?”
“现在立马向柔嘉道歉,三日内把玉佩修补完毕,我和柔嘉都既往不咎,婚期照常进行,你还是我的将军夫人,柔嘉的好嫂子。”
“否则,别怪我推了婚事,到时候你没有名分,拖着孩子连外室都不如。”
气氛僵持不下。
一温婉女子款款上前,拉开了沈柔嘉。
“将军府的家事,你掺和什么?父亲刚坐上首辅之位,咱们做女儿的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众人都看得出,若不是沈柔嘉煽风点火,裴知鸿可能已经向我认错了。
“妓子的女儿就是上不了台面,整天在男人身边煽风点火,母亲再受宠又如何,到底比不上嫡女。”
“她生母就是个惯会勾栏做派的,她能学到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