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纪夜宴第99次领证失败后,许俏俏敬了他三杯酒。
“第一次领证,你为了给我拍下那颗稀世粉钻,将她忘在民政局门口。”
“第二次领证,你为了给我买下那套顶奢公寓,让她等到了天黑。”
“第三次领证,你为了给让我拿下女一号,临时飞赴好莱坞注入巨资,将她丢在领证的路上。”
起哄声中,许俏俏又斟满了两杯酒。
“第九十九次领证民政局大火,你不顾张安宁的哭喊,抱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纪夜宴,我希望第一百次,是我和你领证。”
兄弟们立刻爆发出更大的哄闹声:“交杯!接吻!”
纪夜宴宠溺看着许俏俏,与她手臂相交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我站在门外,摸着手上可怖的烧痕,痛哭出声。
他们的接吻声在耳边缠绕,我僵着手按下了一个号码。
“哥,我愿意回去和司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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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那位坚持不懈的张小姐怎么办?人家可是实打实陪你玩了九十九次领证游戏呢。”
他特意加重游戏两个字,引来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
纪夜宴笑意微敛,眼底掠过一丝厌烦。
“张安宁?”
“她只不过是我玩装穷探真心游戏的乐子罢了,当不得真。”
纪夜宴揽着许俏俏的腰,脸上噙着慵懒的笑意。
“看着她一次次满怀希望又失望痛哭的样子,最初觉得新鲜,后来,只剩下厌烦。”
“再说了,她那样的女人,怎么配进我纪家的门?”
兄弟们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夸张的笑声和附和。
“宴哥说得对!早就该换了!”
“就是就是,俏俏姐才是良配!”
“那种女人,玩玩就算了,纪少何必当真!”
纪夜宴笑着接受众人的恭维,低头在许俏俏额上又印下一吻。
我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看里面那刺眼的欢愉。
像游魂般,我回到和纪夜宴的小家。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机械地收拾我的东西。
每拿起一件物品,都像是在剥离一层连着血肉的旧痂。
那对印着持证上岗字样的情侣杯,是他在地摊上买的,说一定能用上。
“哐当!”,它被扔进了垃圾桶。
我只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纪夜宴施舍般的廉价礼物,一眼未看。
就在我拿起最后一件毛衣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纪夜宴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高级定制西服,又穿回了那件被大火燎烧得破烂不堪的衬衫。
脸上带着我无比熟悉的、介于疲惫与戏谑之间的神情。
九十九次了,我竟一次次愚蠢地将它错认为无奈与愧疚。
此刻,这表情只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宁宁?怎么不开灯?还在生我的气?”
他目光扫过我脚边的行李箱,眉头微蹙。
“又收拾东西?这次想去哪儿?”
“你别耍性子了,当时情况危急,俏俏吓得脸都白了,她那身子骨娇贵得很,哪像你经得起折腾?我自然得先顾着她。”
他伸手想像从前那样揉我头发,用几句轻飘飘的情话磨灭我所有委屈。
“我看天要打雷,饭都没吃就赶回来陪你了,怕你一个人害怕。”
我一次次被这样的表演迷惑,心软原谅,然后迎来更彻底的抛弃。
但,现在不会了。
在他的指尖即将落下的瞬间,我猛地后退一步。
纪夜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笑意凝固。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他立马接了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俏俏,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俏俏带着哭腔:“阿宴,我做噩梦了,梦里全是火,我好怕......”
纪夜宴的脸色立刻变了,忙应道:“别怕,我马上过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时才像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安宁,别无理取闹。俏俏需要我。”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波澜也归于死寂。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