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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爸出门了。

随之消失的，还有我妈这个月刚发的工资。

我妈盯着余额显示的0，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杀千刀的，又把我的钱全部转走了！”

我爸游手好闲多年，经常偷我妈的工资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就连抽烟都要华子。

小时候，我妈经常把我搂在怀里，红着眼圈数落我爸抽烟喝酒的毛病。

幼的我一边为她擦掉眼泪，一边愤愤不平：

“爸爸坏，我们不要爸爸了!”

我妈却忽然板起脸来训斥我：

“哪个男人不抽烟喝酒？”

“其实你爸爸也不容易……”

一年级时，我就懂得放了学去捡瓶子卖钱，给我妈补贴家用。

我攥着皱巴巴的几块钱，献宝似的递给我妈，她笑眯眯地接过钱，转身给郑睿买了雪糕。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我妈：

“妈，我也想吃……”

我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你怎么这么馋？家里什么条件你不清楚吗？”

“能不能学学你弟，他从来不会张嘴要这要那！”

我跌坐在地上，手心被石子硌得生疼，呆呆盯着郑睿惬意舔雪糕的神情。

见状，我妈又温柔地给我吹手心：“摔疼了没？”

“瑶瑶，你是姐姐得让着弟弟，不能跟他抢吃的，等以后等妈妈赚大钱了就给你买。”

“姐，别忘了给抢最新的英雄皮肤，晚上11点开售。”

郑睿命令式的语气，打断了我的回忆。

若是以前，我会省吃俭用满足郑睿的要求。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郑睿，而是只有弟弟开心了，我妈才会开心。

但这次，我拒绝了：“你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才是正事。”

“上上个月刚给你买了最新的篮球鞋，上个月又给你换了新手机。”

郑睿的脸垮了下来。

我妈立刻阴阳怪气道：

“唉，我这个当妈的真是失败啊，辛辛苦苦养出个这么冷漠的女儿。”

“别人家的姐姐多疼弟弟，你看看你，心怎么这么硬？我真是白疼你了这么多年。”

她一脸伤心地把银行卡塞到郑睿手上，视线故意落在我身上：

“妈妈就算饿死累死，也要满足儿子的心愿！”

可那是我的工资卡。

两年前我大学毕业，工作的第一个月，工资卡就被我妈“代为保管”了。

她每个月固定给我留五百生活开支，还说：

“你们公司有食堂，你一个女孩子又吃不了多少，手上留那么多钱干嘛？”

我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工资卡：“你这样，会把郑睿溺爱坏了。”

不料我妈用力拍开我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对他好对谁好？”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现在连给弟弟买点东西都不愿意，以后老了怎么会管我这个妈？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了。”

郑睿晃着手里的卡，朝我露出得逞的笑：

“妈说这些钱本来就应该给我花的，我要买那个一千多的乐高……”

心里堵得难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舍不得这两个男人受半点委屈，却舍得把年幼的我，早早地拖进成年人的沉重世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她的诉苦和怨恨。

我心疼她的同时，也成了全家人眼里共同的罪人。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老板同意了我的调职申请，分公司在两千公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