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你不知道,这哑女是难得的宝贝,山上千年说不定才出这么一个哑女。”
“可是爸,她要杀了我啊,她都已经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了,还要留下她?非要我也跟着一起被她杀死吗?”
在我的百般恳求下,我爸不得已松了口,决定把哑女送走。
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我妈,我妈却疯疯癫癫闹起来。
她不准我爸把哑女送走,还拿了榔头和木板把整个家的门窗都钉死了。
我让我妈别再闹了,我妈却拿起榔头对准我,露出六亲不认的冷厉眼神。
“你要是再说把她送走的这事,别怪我的榔头砸在你的脑袋上!她不能走,她必须留下!”
我真是欲哭无泪,试图唤醒我妈的意识。
“妈,你不是也讨厌哑女吗?她害得我哥死了,害得你脑子也糊涂了,害得爷爷奶奶都中风瘫痪了,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她?”
我妈没回答我,眼神也始终聚焦不了,跟我没有半点眼神交流,只不断重复一句话。
“不能把她送走,不能把她送走,她必须留下!”
小时候爷爷奶奶说这就是三魂七魄飞走了的状态,眼神无法聚焦,和人没有眼神交流,三魂七魄归不了位。
爷爷奶奶也听说了要送哑女走,都开始瞎胡闹,尤其到了晚上,他们两个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半夜的鬼魅在嘶叫,把我吓得夜不能寐。
但这些事都没改变我要送走哑女的心思,我把哑女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就等每个月的农历十五,跑山人都不进山的日子,让我爸偷偷把哑女送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农历十五,我一早就起来把门窗上的钉子和木板拆掉,尽管我小心翼翼的,可还是无法避免发出动静,把我妈给惊醒了。
我妈完全疯了,拿着榔头高高举在我头上,差点就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要不是我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躲开了她,现在我就成了她榔头下的怨魂。
“妈!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为了哑女这样对我?”
我妈嗤笑着,疯疯癫癫手舞足蹈。
“对,我就是疯了,我就是疯了,反正你不能把哑女送走,她必须留在我们家里。”
“可是她不吉利,她很诡异,她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我们藏在家里一辈子?她应该回到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啊!”
我妈不听,眼神缥缈,笑容诡异,丢下了榔头,双手在自己肚皮上轻轻抚摸。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人……”
“妈,你在说什么啊?”
我妈不搭理我,突然又拿了一把刀,我以为她要杀我,没想到她提着刀从我拆掉的门洞里钻了出去,一巅一巅的往牛羊群里走。
牛羊已经不多了,养了一百来头,每天死一头都已经死了大半,后山那股牛羊腐烂的臭味隔着老远都飘过来闻得一清二楚。
我妈却拿着刀走进了牛羊群,恨恨地朝着一头怀孕的羊腹部刺去。
“妈!你在干什么!住手啊妈!”
我的话对于我妈来说没有任何阻止力,那可是我们一家的营生,一家的盼头,我妈平时丝毫不敢怠慢,现在却徒手杀了一头怀孕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