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小脸红扑扑,额发被汗水打湿。
“刚刚教你们玩儿的游戏叫木头人,你们连这都没玩过?真可怜!”
“成日就看些迂腐无趣的八股文,把你们小脑瓜都看傻了,这万恶的封建,吃人的社会!”
她一手扯过案上的书本,嫌恶地丢到一旁,嘴里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萧宴眉头一皱,眼里随即迸发出异样的光亮。
“揽月!从前只觉得你跳脱开朗,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的!孤也厌恶这些迂腐的学问,把人都变成了墨守成规的草木,一点点人情味都没有!”
薛揽月听了他的吹捧,越发得意。
“那是,我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寻常女子!我知道的可多了,以后慢慢说给你听,等你继承大统,我也会辅佐你开创盛世,千古留名!”
她自顾自说着,享受着孩子们崇拜的眼神,却没注意到萧宴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
我暗暗叹了口气。
这间私塾是我自掏腰包一手创办,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给他们容身之所,特意请了先生教他们学问。
从前我只带萧宴来过。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可他竟带了薛揽月来,还任由她肆意贬低我的心血。
至于那些孩子们,区区几个新颖的把戏就轻易笼络了他们的心。
还真是,令人心寒。
我没有说话,默默俯身将点心放在门外,刚要转身,一道怯生生声音响起。
“是芳华姐姐吗?”
萧宴和薛揽月齐齐向门外看来。
薛揽月不屑地冷哼一声。
“果然是深闺后宅养出来的女子,惯会跟踪人的伎俩……我好心劝你一句,女子还是要将心思放在提升自己上,莫要成日围着男子转,失去自我,可怜可悲!”
“所以薛揽月,你所说的提升自己,就是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我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身后薛揽月怒气冲冲,萧宴连忙柔声劝着。
“好了揽月,别跟她一般计较,你这样的奇女子,她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回到府中,我院中早已堆满了喜庆的红箱子,婢女说是那人的聘礼。
我微微颔首,命人将东西抬回库房。
只留下一对通体碧绿的小东西,是西域进贡的学舌鹦鹉,瞧着便喜人。
“小姐,那人说了,这对小东西他亲自调教多年,会说不少话,就让它们陪在小姐身边,解闷逗趣儿……”
我心下一暖。
原来,他竟是这般体贴的男子……
小东西实在可爱,我忍不住伸手去逗弄,却被一声娇喝拦住。
“别碰它们!”
薛揽月怒气冲冲闯进来,抬手指着我。
“你们这些闺阁女子成日没事做,便用这些生灵来解闷,你可知,鸟儿向往天空,你们这样禁锢它,自私残忍!”
说罢,她径直掀开鸟笼,将鹦鹉抛向天空。
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模样。
可下一秒,鸟儿狠狠撞上石柱,血洒当场。
薛揽月笑意僵持,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给它们自由了,为什么,它们要寻死?”
“为什么?薛揽月,你不是它们,又怎知它们想要自由?你说我自私残忍,可它们却因你而死,你口口声声瞧不起闺阁女子,四处伸张你所谓的正义,可要我说,你的伪善才是真正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