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怀的身体晃了晃，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薇尖叫起来：“沈黎！你这个疯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收起录音笔，转身就走。
周聿怀想追上来，却被林薇死死拉住。
“聿怀！你别管她！她就是想吓唬我们！”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到周聿怀此刻的表情。
是惊恐，是愤怒，还是......后悔？
谁在乎呢？
我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我要离婚。
不仅要离，我还要周聿怀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这些年，我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一心一意做他背后的女人。
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我在打理。
他有多少资产，多少房产，我一清二楚。
我还知道，他为了给林薇买房买车，挪用了一笔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这些，都将成为我在法庭上，让他净身出户的筹码。
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离婚协议和证据材料准备好了。
我直接把文件寄到了周聿怀的科室。
我想，当着全科室同事的面，收到这份“大礼”，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周聿怀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沈黎，你到底想干什么！”
“离婚。”我言简意赅。
“我不同意！”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笑了，“周聿怀，从你选择救林薇的孩子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只剩下难看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语气说：
“阿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离婚......”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听起来可怜又可悲。
“机会？”我冷笑出声，“你放弃岁岁的时候，给过她机会吗？”
“周聿怀，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救了你的另一个女儿，情有可原？”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向他自我辩解的最后一道防线。
电话那头，只有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我忘了告诉你，周医生。”
“随离婚协议一起寄过去的，还有一份礼物。”
“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恭喜你，你亲手救活的那个孩子，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是那个贱人和一个富商的野种。”
“你为了一个野种，放弃了你的亲生女儿。”
“现在，你还觉得你情有可原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手机重重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和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胸腔里撕裂出来的，野兽般的嘶吼。
我挂掉电话，看着窗外，天，好像亮了一点。
周聿怀彻底疯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冲到了林薇的住处。
但这一次，他没有砸东西，也没有嘶吼。
这个男人在极致的痛苦和羞辱下，反而迸发出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残忍。
他一脚踹开门，在林薇惊恐的尖叫声中，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当着她的面，他翻出了那个富商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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