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工人们正清理栅栏,防止堵塞。
一个年龄稍大的工人穿着雨靴和水裤,用长杆耙子勾拉卡住的杂物。
水流很急,他有些吃力。
“这天气,一下雨就忙不完。”他抱怨着,一边检查栅栏。
突然,他停住了。
闸门角落的栅栏后,浑浊的水里卡着一样巨大的东西。
颜色深暗,随水晃动。
“那是什么?”他眯眼喊道。
同伴过来,两人用耙子小心地去勾。
随着钩子浮出水面,露出一张被水泡得肿胀惨白毫无生气的脸,和散乱的黑发。
老张吓得松开耙子,踉跄后退,几乎摔倒。
“人!死人!”他声音变调,手指发抖。
同伴也脸色发白,急忙用对讲机向上级报告。
厂区警报响起,管理人员和保安迅速赶来封锁现场,并报警。
警察和打捞队很快到达。
专业人员小心地将我的遗体从栅栏处解脱,打捞上岸。
我的遗体已经僵硬,严重浮肿,皮肤发白起皱,难以辨认五官,只能从身形和衣物看出是年轻女性。
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符合溺水特征。
额角有严重撞击伤,可能落水时造成。
未见其他明显外伤。
在勘查过程中,一位老警察发现岸边泥土有滑落的痕迹。
旁边一棵柳树的低矮枝条有断裂现象,推测可能是我落水前最后抓住的东西。
警察在我湿透的口袋里,找到一个泡坏的手机,和一张同样湿透但还能辨认的塑封学生证。
照片上的我笑容干净,眼神明亮,略带羞涩。
姓名:沐雨。年龄:19岁。学校:北华大学。
王警官看看学生证,又看向地上冰冷的遗体,沉重叹息。
他们勘查河道上下游,初步判断我很可能在上游某处失足落水,被急流冲到闸门。
“通知家属吧。”王警官干涩地说。
家里的气氛依然松弛。
妈妈发完微信,没有回复。
她撇撇嘴,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这丫头,还真来劲了。”
爸爸看了一眼手机:“打个电话试试?”
妈妈拨通我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妈妈愣了一下,火气涌上来,
“还关机?真是反了她了!”
“或许手机没电了吧。”沐雪抱着猫小声说,但心里觉得我这次脾气闹得有点久。
“没电了不会借个电话打回来?她就是诚心让我们着急!”妈妈没好气地说。
爸爸沉默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拿起手机翻找我室友的电话。
门铃突然响了。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肯定是姐姐回来了!”沐雪放下猫跑去开门,
“她肯定没带钥匙!”
妈妈板起脸,准备教训女儿。
爸爸感到一丝心慌,门铃声过于正式急促。
沐雪打开门。
门外不是我。
是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请问,这里是沐雨的家吗?”警察声音低沉。
空气凝固。
妈妈脸上的怒气僵住,爸爸的手顿在半空,沐雪满脸茫然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