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普通病房时,爸妈正陪着几个亲戚说话。
房间里气氛还算轻松,几个年纪大的亲戚说着婚宴上的趣事。
像是刻意在避开医院里沉重的氛围。
看到我进来,我妈连忙起身:“你去看小祁妈妈了?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喉咙像堵了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眼圈也泛了红。
亲戚们一听,全都叹起气来。
“真可惜啊,好好一场婚礼,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她身体看着挺硬朗的……”
“唉,今天本来是好日子的。”
我爸看了我一眼,皱着眉问:“那祁放呢?到现在都没露面?”
我张了张嘴,想替他说句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我妈瞥了我一眼,神色不太好看。
她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他是不是跟他那个发小走得太近了点?”
我心头一紧,怔了一下。
“今天你们宣誓的时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的。”她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妈都能看得出来,而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真正落在我身上。
我忍了。
因为我想着今天亲戚朋友都在,不想让人看笑话。
我还骗自己说没关系。
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低声说了句去透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我一路无话。
脑子里全是婆婆在病床上昏迷的模样,还有祁放说“就地火化”时的冷漠。
婆婆的东西还放在酒店包间里,我得去收一下。
我刷了房卡,打开门。
刚走到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我太熟悉了,是方柳的。
我停下脚步,贴着门听了一会儿。
祁放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来,带着轻快和宠溺。
我心里一紧,抬手推开了门。
下一秒,我僵在原地。
方柳穿着我的婚纱,靠在祁放怀里,两人就像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妻。
祁放低头亲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那是我挑了一下午才选定的婚纱。
可现在,却穿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而那个该牵我手的人,正亲吻着别人。
我胸口一阵窒息,指尖冰冷。
没多想,我抬手抓起玄关的瓷器,狠狠朝他们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在房间里炸开。
祁放动作迅速,一把将方柳护在怀里,勉强躲了过去。
瓷器摔在他身后的墙上,碎了一地。
我站在门口,冷笑出声。
“祁放,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他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转为不耐烦。
“你别胡闹。”
“我胡闹?我的新婚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你居然还在说我胡闹!”我指着方柳,“你既然对她这么好,那干嘛还要娶我?”
他松开方柳,皱着眉说:“你别多想,我当然是爱你的。”
“那她穿着我的婚纱是什么意思?”
“圆梦。”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我答应了她,从校服到婚纱,是我们小时候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