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她看起来凶神恶煞,给了我一袋子碎银子。
“这些足够你看病的了,以后少来招惹不该惹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她说完,也不再管我的死活。
我躺在地上,怀里紧紧的拽着那袋银子。
我想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饿死了。
我最后是被我同行的乞丐抬回去的。
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儿,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给我喂水,等我醒了,他怯怯的问:“那些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走?难道有什么能比活命重要?”
“那些人,我们根本得罪不起。”
他喋喋不休的在念叨我:“今天我把你拖走的时候,一直有人跟着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你连累。”
“江弃,你真应该被丢了算了。”
他语气不善,还是将手里一个发黑的馒头捏碎了就这水喂给我,我感觉干裂的唇开始湿润起来,被打的伤口开始揪着心的疼。
闷哼了一声:“我有点钱,你能不能给我抓点药,顺便给我们买点吃的。”
我说的是我们,我摸出了两块银子,没敢多给。
我怕他不管我,所以也给他买吃的。
他看着那两块银子,最后嘴一撇:“就为了这两块银子,命都不要了?都不够治病的吧。”
虽然嘴硬,他还是快速朝外跑了出去。
他这一去很久,中间我熬不住,又开始意识模糊。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好似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家。
印象里,五岁以前,我过得还是很幸福的,那时候我娘不似后来对我非打即骂,也不像现在一样,对我冷漠不语。
她是真心疼我的。
村里虽然粗布衣裳,但是我的衣服从没有补丁。
我爹是个郎中,他爱我和我娘,每次看诊后,都会给我买个糖葫芦,给娘买根头绳。
直到五岁之后,娘突然摔了一跤,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她指着我爹说他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原来当初他给我娘下了药,我娘失忆了,这才有了她和我爹隐居乡村的日子。
我娘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我爹在一起的。
我娘大吵大闹,说要去报官,我爹最开始先是哄她,让她看在木已成舟的份上,跟他好好过日子。
他甚至拿我绑架我娘:“你我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难道你忍心放弃我们的女儿吗?”
她看着我,语气冷漠:“一个孽种,我为何要认?”
我看着厌恶我的娘亲,接受不了,冲过去抱着她:“娘亲,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娘,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啊,”
她直接将我推到了地上:“休想让我为了你留下来。”
她不再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我爹看着这样的娘亲,终于变了脸:“所以你想如何?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六年,女子名节本就大过天,在外人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跟人私奔,家族的耻辱,你除了跟我,你还想跟谁?”
“沈迎春,这么多年,你早都被我玩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