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他们两人不顾及身体也要去陪程婉柔吃那顿团圆饭的时候,我的担心就成了多余。
这段单方面付出的亲情,是时候该舍弃了。
“好,我和公司知会一声,签证下来也要半个月后了。”
第二日,我去了外婆的墓碑前看望她,矮矮的坟头,我忍不住将心中的苦水都往外倒。
“外婆,我就要出国了,到时候几年都不能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啊?”
“我尽力了,我有听你的话,做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可爸妈就是不喜欢我,他们只喜欢妹妹,每次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我就像是个局外人,永远融不进。”
“我累了,所以不想融了,外婆,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回应我的只有沙沙的风声。
我出生三个月时,爸妈去外省打工,将我丢给了外婆带。
从我记事起,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外婆,我以为我是没有爸妈的孤儿,就连学校的小朋友都嘲笑我没人要。
我总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外婆发现之后就安慰我,爸妈只是忙着挣钱养我,才没时间顾及我。
外婆说,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来接我。
我信了,外婆病逝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他们,没有想象中的温情,他们看着我,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身上穿的是什么,脏死了,这样的人竟然是我们的女儿,连婉柔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我身上穿着的,是外婆从垃圾桶里选出来,还算能看的衣服。
两人的态度让我很是害怕,脑子里却闪过外婆死前对我说的话:
“以后爱你的人从外婆一个人变成你爸妈两个,你一定要听话,他们才会喜欢你。那是你的亲生父母,是你血脉相连的家人。”
我以为爸妈只是和我多年不见,这才生分了,等相处下来,就会变好。
直到他们将我带回家,我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婉柔,比我小一岁的妹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我瘦瘦黑黑的,浑身都破破烂烂,程婉柔却白白净净的,她的公主裙放满了一整个衣柜。
我不明白,爸妈明明赚到了很多钱,为什么一直拖着不来接我回家?
一阵繁杂的机器声将我的意识拉回来,我皱着眉往下看,只见原先外婆的小屋门前不知何时停了好几架推机。
心没来由地一慌,我马不停蹄地往下跑,终于在推机下手前挡在前面。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推我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外婆去世后留给我的,虽然小小破破的,却承载了很多我和外婆的记忆。
去年这片区域拆迁,我也急着用钱,可也没有打过这个房子的主意。
开推机的师傅也觉得莫名其妙,嚷嚷着让我让开:
“什么你的房子,这个房子户主已经卖给我们了,都交了定金了,等推掉就结尾款了。”
“不可能,我就是房子的主人。”
我摇着头否认,余光却瞥见我爸妈拎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
看见我,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趾高气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