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人,可回溯时间,不惧因果。
第一个委托,我顺着时间长河,找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问他有什么心愿,他眼光灼灼:
“惟愿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于是我以解铃人之力,助他从部落族长成为一统天下的皇帝。
四年相伴生情,他与我十指紧扣,共受万民朝拜。
可不过短短八载,他就厌了我。
朝臣上书选秀,他一言不发。
更是默许前朝遗孤青禾自由来往他的寝殿。
一双儿女将我当做禁锢他们的枷锁。
生辰独守,我笑着用全部因果之力解开秘契,转身离开。
因我而在的人和物,全部消散。
不过一年,新朝崩塌,战乱再临。
透过时间线,我听到了霍临渊崩溃的呼唤。
我没有应,只是换了一条路。
因为我终于明白:
解铃人首解之铃,终是己心。
御书房厚厚地奏折堆积着,我紧皱眉头,再次驳回了欲给我办千秋宴的折子。
日渐西沉,苏嬷嬷拎着一盒点心进来:
“娘娘,用一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我将折子扔在一旁,揉了揉眉心:
“劳烦嬷嬷记挂。”
苏嬷嬷心疼地看着我:
“不劳烦,今日是娘娘生辰,这些是嬷嬷特意给您做的。”
“娘娘年年驳回千秋宴,想来今年也是一样了?”
我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闻言笑着说道:
“新朝初初建立,哪里都需要银两,千秋宴就不必了。”
“再说临渊他们会陪我过生辰。”
苏嬷嬷笑容一顿,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疼惜。
三更已过,霍临渊与我的两个儿女仍旧未见人影。
我看着空寂的宫殿,语气平静地问道:
“陛下,太子和公主呢?”
侍立的女官小心翼翼上前回话:
“回禀娘娘,陛下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陪青禾郡主去西山围场狩猎。”
“明日早朝方归。”
一阵难言的钝痛在心底荡开,我的手脚瞬间变的冰凉麻木。
苏嬷嬷急忙扶住我,眼神关切。
“嬷嬷,其实我早该认清现实了。”
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早就变了。
他们时常念叨的,成了那位前朝皇室遗孤,青禾郡主。
挤压多年的情绪如山洪暴发。
伤心、委屈、怨恨、不舍,化为苦涩的泪水,脱离我的眼眶,汹涌而出。
“嬷嬷,我好像只有你了……”
苏嬷嬷眼眶发红,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娘娘,嬷嬷知道您有大能力,不属于这里。”
“娘娘若是觉得痛苦,不如彻底离开这个伤心地。”
“嬷嬷会替娘娘看着,看他们的报应!”
我把头埋进苏嬷嬷的怀里,第一次肆无忌惮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