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养生馆对面的一家茶馆。
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清心堂的大门。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闪着刺眼的灯光，停在门口。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冲了进去。
紧接着，两辆警车也到了。
养生馆的大堂瞬间乱成一团，一些客人惊慌地跑出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看到陈老的秘书，一个非常干练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周浩和那个所谓的刘大师怒吼着什么。
那位省里来的大领导，则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周浩的脸色比刚才看到的还要白，像一张纸。
莉莉则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躲在人群后面。
很快，几辆印着“卫生监督”字样的车也到了。
大批穿着制服的人员进入养生馆，拉起了警戒线。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全是陌生号码的来电，我一个都没接。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浩，或者是他爹，清心堂的老板。
他们现在应该很想找到我。
一杯茶喝完，孙律师的团队到了。
孙律师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
“林先生，我们来了。”
“辛苦了。”我点点头，“按照我们计划的开始吧。”
孙律师带着他的团队，径直走向清心堂。
他们在警戒线外被拦住，但孙律师只跟警察说了几句话，出示了文件，他们就被放行了。
我看到孙律师走到周浩面前，周浩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茶馆里，邻座的人也在讨论。
“对面那家高级养生馆出大事了，听说把一个大老板给治坏了！”
“真的假的？我看那阵仗，救护车警察都来了，怕是人不行了。”
“我朋友就在里面，说一个老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当场就休克了，吓死人了！”
我默默听着，拿出手机，给王姐发了条信息。
“陈老情况怎么样？”
王姐秒回，语气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林哥，你真是神了！救护车来得太及时了！医生说再晚五分钟，陈老的心脏就衰竭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
“那个刘大师和周浩呢？”
“刘大师当场就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非法行医。周浩也被控制了，他爸，周董，正从外地赶过来，电话里都快把他骂死了！”
“陈老请的那位大领导呢？”
“领导气得直接走了，临走前说，一定要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我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我存着但从未打过的号码——老板，周董事长。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林默！”电话那头，周董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稳，充满了急切和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在本市吗？立刻！马上！给我回店里！”
我语气平淡。
“周董，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你的儿子周浩经理，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一耳光，开除了我。”
“并且，没有支付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想抢我的祖传银针。”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足足半分钟，周董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周浩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林默，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算我求你，你回来帮我这一次。陈老那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清心堂就全完了！”
“他跟我们签的是最顶级的健康管理协议，每年费用上千万，现在出了这种事，整个公司都要破产！”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周董，商场不是讲人情的地方。”
“当初你请我来，我们说好的，技术上的事，我说了算。”
“可是你纵容你的儿子，插手核心业务，羞辱我，还要砸我的饭碗。”
“现在出了事，你又想让我回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觉得，可能吗？”
我看着窗外，孙律师已经从养生馆里走了出来，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继续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正式向清心堂提出诉讼。”
“第一，赔偿我的名誉损失；第二，追讨我的劳动报酬。”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顿了顿。
“『云梦九里』这套针法，以及相关的药灸配方，是我个人的知识产权。”
“从今天起，我将收回在贵店的使用授权。”
“刘大师滥用我的技术框架，造成重大安全事故，我的律师会追究他以及清心堂的法律责任。”
电话那头，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许久，周董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
“林默……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来救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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