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凡和小胖策马返回黑石城。城门早已关闭，但凭着除妖司的腰牌，两人顺利入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梆子的回响在寂静中飘荡。
林凡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来到了除妖司驻地。他没有去找赵虎，也没有去任务厅复命，而是径直走向秦霜千户所在的内堂院落。
“站住！千户住所，不得擅闯！”两名值守的卫卒拦住了去路，面色严肃。
林凡停下脚步，抱拳道：“卫卒林凡，有紧急军情，需面禀秦千户！事关除妖司内部奸细与妖匪勾结！”
“什么？”两名卫卒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内部奸细？妖匪勾结？这可不是小事。
其中一名较为老成的卫卒沉声道：“林卫卒，此言当真？你可知道诬告上官是何等罪责？”
“证据确凿，愿以性命担保！”林凡目光坚定，毫不退缩。
那卫卒见林凡神色不似作伪，又想起他前几日刚立下大功，深得秦千户些许看重，便点了点头：“你在此等候，我即刻通传。”
不多时，那名卫卒返回，神色凝重：“千户大人让你进去。只你一人。”
林凡对小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整理了一下因战斗而略显凌乱的衣甲，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内堂。
内堂灯火通明，布置简洁而冷硬。秦霜并未穿着铠甲，只是一身素色劲装，坐在书案后，手中正翻阅着一卷案宗。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带着审视。
“你说，内部奸细？妖匪勾结？”秦霜的声音没有波澜，却自带一股压迫感，“详细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军法无情。”
林凡不卑不亢，将废弃驿站的任务、遭遇变异吸血蝙蝠妖、发现引妖香痕迹以及最后找到的锦囊和狼妖肉脯，原原本本，清晰扼要地陈述了一遍。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地叙述事实，并将三样物证——引妖香灰、绣着“赵”字的锦囊、狼妖肉脯，一一呈上。
秦霜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那些物证，当听到“引妖香带有司内制式香料基底”和“锦囊上的赵字”时，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拿起那个锦囊，仔细看了看针脚和布料，又嗅了嗅那狼妖肉脯，眉头微蹙。作为剿灭血狼妖匪的主力，她对这种标志性的东西再熟悉不过。
“赵虎……”秦霜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她抬起眼，再次看向林凡：“你如何确定，这锦囊是赵虎所有，而非他人栽赃？又如何证明，引妖香是他所布？”
林凡早有准备，冷静回答：“回千户，属下入司时间尚短，与人无冤无仇。唯一有过节的，便是考核时得罪了赵校尉，之后小河村任务又被其刁难。此次废弃驿站任务，难度远超新人能力范围，且赵校尉坚持只派我二人前往，动机可疑。”
“至于证据，”林凡顿了顿，“引妖香的基底香料，司内有领取记录，可查近日谁曾领取过此类香料，尤其是赵校尉或其亲信。而这锦囊，针脚细密，用料不俗，非普通士卒所用，可请司内擅长女红或熟悉赵校尉日常用品的人辨认。最重要的是，赵校尉若想自证清白，只需接受‘问心符’查验即可。”
问心符是一种低阶符箓，对高手无效，但对筑基期以下的修士，能在短时间内让其无法刻意说谎。虽然不能作为法定证据，但足以作为重要的参考。
秦霜沉默了片刻，内堂里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权衡。
林凡提供的证据链虽然不算完美无缺，但指向性极其明确。赵虎的动机、能力（获取香料、布置陷阱）、以及物证，都形成了合理的闭环。尤其是在除妖司内部，这种涉及勾结妖匪、残害同僚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终于，秦霜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来人！”
两名贴身亲卫应声而入。
“持我手令，立刻封锁赵虎居所及办公区域，搜查一切可疑物品，特别是香料与私人信物！另，传赵虎即刻来见我，不得有误！”
“是！”亲卫领命而去，行动迅捷如风。
秦霜看向林凡，眼神复杂，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此事我自有决断。”
“属下告退。”林凡行礼，退出了内堂。他知道，接下来的风暴，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卫卒能够直接参与的了。但他相信，以秦霜的性格和能力，绝不会姑息养奸。
……
这一夜，除妖司内暗流涌动。
赵虎被从睡梦中叫醒，带到内堂时，还带着一丝被扰清梦的怒气。然而，当他看到面色冰寒的秦霜，以及摆放在案几上的那些物证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秦千户，这是何意？”赵虎强自镇定。
“赵校尉，这些东西，你作何解释？”秦霜的声音冷得像冰。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赵虎激动地大喊，“定是那林凡小儿记恨于我，故意栽赃！千户明鉴啊！”
就在这时，前往搜查的亲卫返回，呈上了一个从赵虎卧室暗格中搜出的小木盒，里面赫然是几根未使用完的、与引妖香基底成分一致的香料，以及一些金银细软。
同时，司内一位老绣娘也被请来，辨认后确认，那锦囊的绣工和布料，与赵虎平日所用香囊如出一辙，极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人证物证俱在！
赵虎彻底慌了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千户饶命！千户饶命啊！是……是属下鬼迷心窍！属下只是看不惯那林凡嚣张，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害他性命啊！那妖匪信物……是，是属下以前剿匪时私下昧下的，本想留着以后……绝无勾结之事啊！”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滥用职权、残害同僚、私藏妖匪信物，任何一条都足够他喝一壶的。
秦霜看着跪地求饶的赵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浓浓的厌恶：“拖下去，打入司狱，严加看管！待我禀明指挥使大人，再行发落！”
“不——秦千户！饶命啊！”赵虎的哀嚎声渐渐远去。
……
第二天，赵虎被革去校尉之职、打入司狱候审的消息，如同旋风般传遍了整个黑石城除妖司。
所有卫卒都震惊了。谁也想不到，昨日还威风八面的赵校尉，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而这一切，竟然都源于那个新来的流民卫卒——林凡！
一时间，林凡的名字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有人佩服他的胆识和能力，有人嫉妒他的运气，也有人暗中警惕，觉得这个年轻人手段凌厉，不好招惹。
但无论如何，经此一役，林凡在除妖司基层彻底站稳了脚跟，再无人敢因其流民出身而轻易小觑他。
【完成隐藏任务：揭露并扳倒内部蛀虫（赵虎）。】
【获得奖励：积分300点，声望提升（于北境除妖司基层中获得一定威望）。】
【当前积分：360点。】
听着系统的提示，林凡并没有太多欣喜。他知道，赵虎不过是个小角色，除妖司内部的积弊和外面的妖患，远未到解决的时候。
而且，赵虎最后那句“只是想教训他”明显是托词，那引妖香和蝙蝠妖，分明是奔着要他命来的。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考核时的矛盾吗？
林凡觉得，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他有了更重要的目标——提升实力！
360点积分，足以让他再进一步。他花费200积分将《玄水步》提升到“熟练”境界，身法更加灵动飘忽。又用150积分兑换了《金刚不坏体》的入门篇，虽然距离真正的刀枪不入还差得远，但肉身的防御力和对妖邪之力的抗性再次增强。
剩下的10积分，他兑换了一些基础的疗伤和回气丹药备用。
实力，才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实现目标的根本！
就在林凡潜心修炼，准备迎接新的挑战时，一场更大的风波，伴随着北境骤起的寒风，悄然逼近黑石城。
秦霜再次召见了他，而这次的任务，远比废弃驿站更加凶险，也真正将他推向了北境除妖司的权力旋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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