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城夜魂
第二章 神秘的老板
刀疤男带着林彻走出“夜潮”会所,黑色奔驰的车窗贴着最深色的膜,将岭南的夜雨彻底隔绝在外。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的绿光映着刀疤男侧脸的沟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和皮革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唰唰”声。
林彻靠在副驾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黑卡的边缘。他在想母亲病房里那台不断发出“滴滴”声的监护仪,想护士递过来的那张写着“费用已不足24小时”的催款单,那些比赌桌上的对手更让他窒息的压力,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车子驶出市区,路灯渐渐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在茂密的林荫道尽头。约莫半小时后,车子拐进一条隐蔽的盘山公路,路两旁的树木枝桠交错,像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手。又走了十几分钟,一座隐在山林间的中式别墅突然出现在眼前——青瓦白墙,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在雨夜里晕出暖黄的光,看起来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前,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上前打开车门,动作整齐划一,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林彻跟着刀疤男走进别墅,穿过一个种满睡莲的庭院,踩在青石板路上,雨水从屋檐滴落,砸在睡莲的叶子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客厅里的装修与门口的雅致截然不同,深色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笔触凌厉的泼墨山水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足足有一人高,光线透过水晶折射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客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学者,可那双透过镜片的眼睛,却深邃得像一口古井,让人看不透底。
“你就是林彻?”男人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询问。
林彻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是我。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男人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红木椅子:“坐吧,你可以叫我赵先生。”
林彻拉过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适当的警惕。他知道,能让刀疤男这样的人俯首帖耳,能轻易查到他母亲病情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赵先生放下手中的文玩核桃,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林彻倒了一杯茶。茶水呈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这是明前的西湖龙井,尝尝。”
林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甘甜。他没心思品味茶的好坏,直截了当地问道:“赵先生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赵先生笑了笑,放下紫砂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彻的眼睛:“林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找你,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林彻皱了皱眉,“不知赵先生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很缺钱。”赵先生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戳中了林彻的软肋,“你母亲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费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至少需要五百万,是吗?”
林彻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赵先生连这个都知道。他母亲的病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他没告诉过任何人。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想怎么样?”
“别紧张。”赵先生看出了他的警惕,摆了摆手,“我不是来威胁你的,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给你五百万,不,是一千万,足够你母亲支付所有的治疗费用,甚至可以让她在最好的私立医院接受治疗,享受最顶级的护理。”
林彻的心跳瞬间加速,一千万,这个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知道,只要有了这笔钱,母亲就有救了。可他也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赵先生既然肯拿出这么多钱,肯定有他的条件。
“条件是什么?”林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赵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他的冷静:“聪明。我的条件很简单,下个月,在香港有一场地下赌王大赛,我想让你代表我去参加。”
“地下赌王大赛?”林彻愣了一下,他听说过这个比赛,那是一场汇聚了世界各地顶尖赌徒的盛会,每年举办一次,地点不固定,而且极其隐秘,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参加。比赛的奖金非常丰厚,但风险也极大,据说每年都有赌徒在比赛中输得倾家荡产,甚至丢掉性命。
“没错。”赵先生点了点头,“这场比赛的冠军奖金高达一个亿,而且还能获得‘赌王’的称号,从此以后,在地下赌界,你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林彻沉默了,他知道,这场比赛对他来说,既是机会,也是陷阱。如果他赢了,不仅能拿到奖金,还能彻底解决母亲的医药费问题;可如果他输了,他不仅会失去赵先生提供的一千万,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为什么是我?”林彻抬头看着赵先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地下赌界的高手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我?”
赵先生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林彻:“你自己看看吧。”
林彻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是他在“夜潮”会所和王少赌局的录像。录像的角度很刁钻,不仅拍到了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连他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都清晰可见。
“我观察你很久了。”赵先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很有天赋,不仅记忆力超群,能在短时间内记住扑克牌的顺序,而且心理素质极佳,无论面对多大的赌注,都能保持冷静。最重要的是,你有一股狠劲,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劲,这是成为赌王最需要的品质。”
林彻看完录像,把平板电脑还给赵先生,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更没想到自己在赌桌上的那些小习惯,竟然被赵先生当成了“天赋”。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彻说道,他知道这个决定太重要了,不能轻易下结论。
“可以。”赵先生点了点头,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可以来这里找我,告诉我你的决定。”
说完,赵先生挥了挥手,刀疤男立刻上前,对林彻说道:“林先生,请跟我来。”
林彻跟着刀疤男走出别墅,再次坐上那辆黑色的奔驰。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市区的医院门口。林彻下车前,刀疤男递给了他一个信封:“赵先生说,这是给你的一点零花钱,你先拿着。”
林彻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现金,大概有五万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封放进了口袋。他现在确实需要钱,哪怕是这点“零花钱”,也能让母亲在医院里过得好一点。
走进医院,林彻径直来到母亲的病房。母亲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平稳地跳动着,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提醒着林彻,他母亲的生命,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彻坐在病床边,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很凉,像一块冰。他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母亲,他必须去参加那场赌王大赛,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闯一闯。
接下来的三天,林彻每天都在医院照顾母亲,同时也在思考赵先生的提议。他知道,这场比赛的对手都是顶尖的赌徒,里面肯定有很多人会出钱,甚至可能会使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他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靠山,想要赢得比赛,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每当他看到母亲痛苦的表情,看到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他就觉得,无论多么困难,他都必须试一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开自己,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三天后,林彻如约来到了赵先生的别墅。
“我同意你的提议。”林彻看着赵先生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代表你去参加地下赌王大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赵先生笑了笑,点了点头:“你说。”
“我需要你立刻支付我五百万,作为我母亲的手术押金。”林彻说道,“另外,比赛期间,我希望你能派人照顾我母亲,确保她的安全。”
赵先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转账,至于你母亲的安全,你放心,我会派最好的保镖和护士去照顾她,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赵先生拿起手机,快速地操作了几下。没过多久,林彻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的短信,上面显示着“5000000元”。
看着短信上的数字,林彻的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和这场赌王大赛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赵先生看着林彻,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会请最好的赌术教练来训练你,让你在比赛中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林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将面临魔鬼般的训练,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他的赌王之路,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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