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青云山脉的余温,贴在韩枫的脸颊上,带着些微的湿凉。他背着韩雪走在山林间的小径上,脚下的落叶被踩得 “沙沙” 作响,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 昨夜刚下过小雨,腐叶下的泥土松软易滑,稍不留意就会崴脚。韩雪的小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呼吸轻得像羽毛,怀里还抱着那只受伤的小野猫,小猫似乎还没睡醒,偶尔发出一声细弱的 “喵呜”,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哥,小猫好像饿了。” 韩雪的声音从肩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捧到眼前,看着小猫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小爪子轻轻挠着她的掌心。

韩枫放慢脚步,侧过头看了一眼 —— 小猫的后腿还缠着他昨天用布条做的绷带,此刻正用鼻子蹭着韩雪的指尖,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他从怀里摸出最后半块干饼,这是昨天在义庄找到的,已经有些发硬,他掰成小块,递到韩雪手里:“先喂它一点,我们到前面找溪水,看看能不能抓条小鱼。”
韩雪点点头,小心地把饼屑放到小猫嘴边。小猫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啃着,尾巴轻轻晃了晃,看起来精神了些。韩枫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 自从韩家出事,这孩子就没怎么笑过,如今总算有件事能让她稍微开心些。
山路越走越陡,韩枫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昨天包扎的布条已经被渗出的血浸湿了大半,每走一步都像有根细针在扎着骨头。他不敢停下来,只能咬紧牙关,把力气都集中在腿上,尽量让脚步稳一些,免得颠到背上的妹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 “叮咚” 的水声,像是溪水撞击石头的声音。韩枫的眼睛亮了亮 —— 有溪水就意味着能补充水源,还能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可吃的东西。他加快脚步,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 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淌下来,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溪边的石头上还沾着些青苔,看起来格外干净。
“小雪,我们到溪边休息会儿。” 韩枫放下妹妹,扶着膝盖轻轻揉了揉,疼痛感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韩雪抱着小猫走到溪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掬起一捧溪水,送到小猫嘴边。小猫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韩枫则走到溪边的一块平整石头旁坐下,解开膝盖上的布条 —— 伤口已经有些红肿,之前敷的草药也差不多失效了。他从怀里摸出剩下的一点蒲公英,这是昨天在义庄角落里找到的,虽然已经有些干枯,但还有些药效。他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忍着苦涩的味道,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再用新的布条缠好 —— 这布条是从他的外衫上撕下来的,原本就破旧的衣服此刻更显得破烂不堪。
“哥,你看!这里有小鱼!” 韩雪突然指着溪水喊道,声音里带着惊喜。
韩枫抬头看去,只见溪水里有几条手指长的小鱼,正围着溪边的水草游动。他站起身,走到溪边,找了根细长的树枝,又从衣服上撕了点布条,做成一个简单的渔网。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树枝伸进水里,屏住呼吸,等小鱼游到附近时,猛地一捞 —— 还真捞到了两条小鱼。
“太好了!” 韩雪高兴地拍着手,抱着小猫凑过来看。
韩枫把小鱼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找了些干燥的树枝,用火折子点燃,做成一个简单的火堆。他把小鱼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着,很快就传来一阵淡淡的鱼香味。小猫似乎闻到了香味,从韩雪怀里跳下来,蹲在火堆旁,眼睛紧紧盯着烤好的小鱼,尾巴晃得更欢了。
韩枫把烤好的小鱼递给韩雪,看着妹妹小心翼翼地喂给小猫,心里一阵平静。他自己则拿起剩下的半块干饼,慢慢啃着 —— 干饼虽然硬,但就着溪水,也能勉强咽下去。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树枝被拨动的 “沙沙” 声。
韩枫的身体瞬间绷紧,一把将韩雪拉到身后,同时吹灭火堆 —— 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万一要是天衍宗的人,暴露火光就麻烦了。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从韩雪怀里跳下来,躲到韩枫的脚边,小声 “喵呜” 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农从灌木丛里走出来。老农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手里背着一个竹编的药篓,里面装着些刚采的草药,腰间还挂着一把镰刀,看起来像是上山采药的村民。
老农看到韩枫和韩雪,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们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韩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看着老农 ——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天衍宗的眼线,毕竟天衍宗在这一带势力不小,说不定会收买村民打探消息。他想了想,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低下头说:“老丈,我们是山下的村民,家里遭了灾,想去青云宗投奔亲戚。”
他故意隐瞒了真实身份,只说是普通村民,这样既能解释他们的狼狈,又不会引起怀疑。老农看了看韩枫破旧的衣服和韩雪怀里的小猫,又看了看溪边熄灭的火堆,眼神里带着些同情:“唉,最近这山里不太平,天衍宗的人老在这一带搜人,你们可得小心些。”
听到 “天衍宗” 三个字,韩枫的心里一紧,表面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们知道,所以不敢走大路,只能走这种小路。老丈,您知道青云宗还有多久能到吗?我们想去求青云宗的仙长收留。”
老农叹了口气,走到溪边,放下药篓,用手掬起一捧溪水喝了一口:“从这里往东北走,大概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青云宗山门。不过青云宗最近收弟子管得严,要先通过测试才行,而且天衍宗的人偶尔也会在山门外徘徊,你们可得小心。”
韩枫心里暗暗记下老农的话,又装作不经意地问:“老丈,您经常上山采药,有没有见过天衍宗的人?他们…… 他们在找什么人啊?”
老农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听说天衍宗在找一个叫韩枫的小子,说是韩家的余孽,还说他手里有什么宝贝。你们要是遇到天衍宗的人,可别多嘴,免得惹祸上身。”
韩枫的心脏猛地一跳,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谢谢老丈提醒。” 他不敢再问下去,怕言多必失,引起老农的怀疑。
老农收拾好药篓,准备离开,临走前又看了看韩雪怀里的小猫,笑着说:“这小猫倒是可爱,你们带着它,路上也能有个伴。前面的路上有片松树林,里面经常有野兔,你们要是饿了,可以找找看。”
韩枫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老丈。”
老农摆了摆手,转身走进灌木丛,脚步声渐渐远去。韩枫看着老农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才松了口气 —— 看老农的样子,不像是天衍宗的眼线,反而像是个普通的善良村民。
“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青云宗啊?” 韩雪抱着小猫,抬头看着韩枫,眼神里满是期待。
“再休息会儿,我们就走。” 韩枫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却在盘算着 —— 老农说青云宗收弟子要通过测试,他是个废脉,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而且天衍宗的人还在山门外徘徊,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他走到溪边,用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溪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摸了摸胸口的绣帕,里面的噬灵珠微微发烫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提到了天衍宗,珠子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他不敢过多触碰珠子,怕引起灵气波动,只能轻轻按了按,示意自己会小心。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韩枫站起身,背起韩雪,准备继续赶路。小猫则被韩雪抱在怀里,乖乖地趴在她的臂弯里,不再像刚才那样调皮。韩枫沿着老农指的方向,朝着东北方走去 —— 这条路比之前的小路好走一些,路边的树木也渐渐多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片松树林。松树林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淡淡的松针香味,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踩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韩雪抱着小猫,在松树林里跑了跑,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 —— 是人的声音!韩枫的心里一紧,赶紧拉着韩雪躲到一棵粗壮的松树后面,同时捂住妹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从韩雪怀里跳下来,躲到韩枫的脚边,屏住呼吸。
说话声越来越近,韩枫透过松树的缝隙,看到两个穿着天衍宗外门弟子服的人从远处走来。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腰间都挂着一把短刀,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似乎是在搜山。
“真倒霉,让我们来这破地方搜人,韩枫那小子说不定早就跑没影了。” 其中一个瘦高个弟子抱怨着,用木棍拨着路边的草丛。
“别废话了,长老说了,找不到人,我们都别想回去。” 另一个矮胖弟子说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听说韩枫那小子是个废脉,就算找到他,也打不过我们,到时候拿到赏钱,咱们还能去山下的酒馆喝一杯。”
瘦高个弟子笑了笑:“说得对,等拿到赏钱,我要好好喝一顿,这几天在山里吃的都是干粮,快烦死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松树林的方向走来。韩枫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一旦被这两个人发现,他和妹妹就麻烦了 —— 他虽然能对付赵虎那样的人,但面对两个天衍宗弟子,他没有把握,而且还要保护妹妹,根本不能硬拼。
就在这时,躲在韩枫脚边的小猫突然 “喵呜” 叫了一声。韩枫的心猛地一沉 —— 这声猫叫肯定会引起那两个弟子的注意!
果然,瘦高个弟子停下脚步,朝着松树林的方向看了看:“什么声音?好像是猫叫?”
矮胖弟子也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松树林:“说不定有人在里面,我们过去看看。”
两个人朝着松树林走来,脚步越来越近。韩枫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看着身边的松树,又看了看地上的松针,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轻轻推了推韩雪,示意她蹲在原地别动,然后自己则拿起一根松树枝,朝着松树林的另一边扔了过去 —— 树枝落在地上,发出 “沙沙” 的响声。
“那边有动静!” 瘦高个弟子立刻朝着树枝掉落的方向跑去,矮胖弟子也跟了过去。
韩枫趁机拉着韩雪,朝着松树林的另一边跑去 —— 他知道,这只能拖延片刻,那两个弟子很快就会发现上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韩雪抱着小猫,紧紧跟着韩枫,不敢出声。两个人在松树林里快速奔跑着,脚下的松针发出 “沙沙” 的响声,身后传来那两个弟子的怒吼:“有人!快追!”
韩枫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他知道,只要跑出松树林,前面就是青云宗的方向,说不定就能遇到青云宗的弟子,到时候天衍宗的人就不敢放肆了。
跑了约莫一刻钟,终于跑出了松树林。前方的山路越来越开阔,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青石牌坊,牌坊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青云”。
“哥!是青云宗!” 韩雪指着远处的牌坊,声音里带着惊喜。
韩枫也看到了那座牌坊,心里一阵激动 —— 他们终于到青云宗了!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和怒吼声越来越近,那两个天衍宗弟子已经追了上来。
韩枫拉着韩雪,拼命朝着青云宗的方向跑去。远处的青石牌坊下,隐约能看到几个穿着青云宗弟子服的人在值守。韩枫知道,只要跑到那里,他们就安全了。
“站住!别跑!” 身后的瘦高个弟子喊道,手里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韩枫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就在他们快要跑到青石牌坊下时,值守的青云宗弟子注意到了他们,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青色弟子服的青年开口问道,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身后的天衍宗弟子。
韩枫喘着粗气,指着身后的天衍宗弟子,装作害怕的样子说:“仙长救命!他们是天衍宗的人,要抓我们!”
天衍宗的两个弟子也追了上来,看到青云宗的弟子,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这两个人是我们天衍宗要找的人,还请青云宗的仙长不要多管闲事。”
青云宗的青年皱了皱眉,看着韩枫和韩雪,又看了看天衍宗的弟子:“青云宗山门附近,岂容你们放肆?若是你们天衍宗有证据,可按宗门规矩,与我宗长老交涉,若是再在此处喧哗,休怪我不客气。”
天衍宗的两个弟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说什么 —— 他们知道,青云宗和天衍宗素来不和,若是真的闹起来,他们讨不到好。两个人狠狠瞪了韩枫一眼,转身离开了。
韩枫松了口气,对着青云宗的青年拱了拱手:“多谢仙长救命之恩。我们是山下的村民,家里遭了灾,想求青云宗收留。”
青年看了看韩枫和韩雪破旧的衣服,又看了看韩雪怀里的小猫,眼神里带着些同情:“想要加入青云宗,需通过入门测试。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测试处。”
韩枫点点头,拉着韩雪,跟着青年朝着青云宗山门走去。远处的青石牌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庄严,山门内隐约能看到错落有致的建筑,看起来格外气派。韩雪抱着小猫,眼神里满是好奇,小声对韩枫说:“哥,我们终于到青云宗了。”
韩枫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一阵感慨 —— 他们终于暂时安全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在青云宗立足,想要为韩家报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摸了摸胸口的绣帕,里面的噬灵珠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温暖的感觉。韩枫抬头看了看青云宗的山门,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 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会坚持下去,为了妹妹,为了韩家,也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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