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飞鸿搞鬼，陈余反倒平静了：“卖了工厂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只能退休了。”
黄福源苦笑：“被飞鸿搞得差点破产，实在拼不动了。”
“要不要留下来帮我？”
陈余直接问：“你继续做厂长，我给你绩效提成。”
“我可对付不了飞鸿！”
黄福源以为是要他应付麻烦，连忙摇头：“要有那本事，我何必卖厂？”
“不用你对付飞鸿。”
陈余摆摆手：“你只管管厂，每月把账本给我看就行。”
“这倒是可行……”
黄福源仍然有些顾虑：“可万一飞鸿找上门来，我怕是应付不了。”
“他要是敢来，你就通知我。”
陈余扯下一张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他：“你负责把生产管好就行，别的事我来应付。”
“好，我答应！”
黄福源干脆地点头。
这家厂子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虽不算大，却投入了不少感情。要不是飞鸿一再逼迫，他根本舍不得放手。如今陈余不仅买下工厂，还让他继续当厂长，既不用再怕飞鸿捣乱，又能照常拿钱，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陈余也乐于让黄福源留下。他完全不懂工厂管理，有黄福源在，一切都会顺利很多。两人各得其所，确实是双赢。至于飞鸿——他要是识相就此罢手也就算了，如果再惹事，陈余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夜色渐深，帝豪洗浴中心依然亮如白昼。
猪兜瘫在按摩椅上，眯着眼睛享受按摩。一旁的小弟讨好地说：“猪兜哥，现在除了强哥，就属您最威风了！以后您在社团里就是第三把交椅！”
猪兜听得眉飞色舞，满脸得意。
小弟继续煽风点火：“当初陈余仗着自己会讨债，对咱爱理不理的，现在看他还能怎么狂！”
“别提那个混蛋！”猪兜脸色一沉，狠狠啐了一口。
以前陈余见到他，哪次不是点头哈腰喊“猪兜哥”？可自从讨债顺了之后，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想到这，猪兜就火大——有点本事就飘了？
他阴沉着脸问：“那家伙现在人在哪？我倒要看看他能摆什么谱！”
“不知道啊！”
“他算老几？要见也是他滚来见猪兜哥！”
“要不我带几个兄弟去‘请’他过来？”
几个手下你一言我一语，有两个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出门。
“算了！”猪兜一挥手，“坤哥叫我们看好帝豪，东兴那边肯定要搞事。为个陈余浪费人手不划算。”
“东兴会派谁来？”
“管他是谁，猪兜哥一拳就打得他叫娘！”
“没错！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怕东兴不成？”
猪兜的手下继续奉承着，都想在老大面前露露脸。
正说着，乌鸦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打得我叫娘？”乌鸦脸色铁青，抄起旁边的花盆就砸了过去。
“找死！看看谁叫谁娘！”
花盆在一个小弟背上砸得粉碎。
猪兜一把推开按摩女，怒喝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来砸场子？”
“听好了！”乌鸦嚣张地吼道：“东兴乌鸦来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他冲上前就是一刀，当场砍翻一名猪兜的手下。
几十个马仔从乌鸦身后涌出来，瞬间把猪兜的人团团围住。
“糟了！”猪兜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腿都软了。
深夜，靓坤盯着猪兜的 ，脸色铁青。
此时的猪兜早已没了在洗浴中心时的威风，白布下的身体遍布刀伤，血浸透了裹尸布。
“该死的东兴仔！”靓坤怒吼，“连我的人都敢动！”
“坤哥别气坏身子，”阿强劝道，“我们会为猪兜报仇的！”
啪！靓坤反手一巴掌：“谁在乎这废物？老子在乎的是面子！”
他盯着 咬牙切齿：“我刚派他去看场子，当晚就被东兴做掉了！”
说完他拉过身边一个女人：“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陈余赶紧移开目光——这场面实在不宜多看。
他压根不知道猪兜是谁，阿强倒是见过几面——毕竟一起对付过大佬B。
值得放在心上吗？
陈余余只觉得无聊，甚至想赶紧回家睡觉。
半分钟过去。
发泄完怒火的靓坤转过头，盯住阿强和陈余。
“阿余！”
他冷冰冰地开口：“东兴的乌鸦，你能不能搞定？”
“坤哥，交给我！”
陈余一口答应。
他正愁没机会从系统里拿奖励，
没想到乌鸦自己送上门来。
这任务等于跟着靓坤混，
奖励肯定少不了！
“行！”
见陈余答应得干脆，靓坤心情转好：“事情办得漂亮，我捧你做红棍，巴闭的地盘也归你！”
就这？
陈余反问：“坤哥，我人手不够啊。”
“给你十个。”
靓坤不耐烦地说：“够了吧？”
他实在不想多派人。
猪兜一死，他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人，
医药费、安家费，
全是钱！
“够了。”
陈余也不指望抠门的靓坤能多给人手。
“好好干！”
靓坤继续画大饼：“搞定乌鸦，带你吃香喝辣！”
陈余只听出言外之意：看我画的饼又大又圆！
底层古惑仔就是这样，
想上位，
就得替老大卖命。
成了，你就是老大；
败了，黄土埋骨。
这世界既现实又残酷。
……
回到家，
陈余一进门就看见阿华和乌蝇还没睡。
“准备一下，”
陈余说：“明天去动乌鸦。”
“哇！果然落到余哥手里了！”
乌蝇兴奋地跳起来：“办完这事，巴闭的地盘就是我们的了吧？”
他就是底层古惑仔的缩影——
老大给机会，
再危险，
只要能上位做大哥，
就有人肯拼命。
所以——
我要做那个让人拼命的大哥，
不做替人送命的马仔！
陈余心里清楚，自己完全有这本事。
“没错。”
他语气沉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先去摸摸底。”
……
第二天，
铜锣湾，百威街。
街道两旁酒吧夜场林立。
原本属于巴闭的三家场子，现在已经转到了陈浩南兄弟手里。
“南哥！咱们总算有自己的地盘了！”
“只要把事办妥，南哥你肯定能升红棍！”
“管他东兴派谁来，咱们直接干就完事！”
酒吧里，山鸡、包皮和大天儿个个兴奋。
能在社团里看场子，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混成大哥了。
“这才刚开始。”
陈浩南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听说旺角的场子交给猪兜了？”
“对！那个废柴陈余连看场的资格都没有！”
山鸡一提这事就来劲：“他跟我们比差远了！以后也就是个四九仔的命，我们可是要当红棍的！”
“他拿什么跟我们比啊？”
包皮同样满脸不屑：“想追上我们？再混十年吧！”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浩南眼中的傲气更浓了。
这时，焦皮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南哥！旺角出事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靓坤派去看场的猪兜被东兴的人做掉了！”
“谁干的？”
“这么快就动手了？”
“没用的东西！猪兜才刚上位就死了！”
“我们可不是猪兜，东兴来多少咱们杀多少！”
山鸡和包皮先是一惊，随后便放松下来。
既然东兴先对旺角动手，铜锣湾应该暂时安全。
陈浩南皱眉问道：“焦皮，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是东兴的乌鸦！”
焦皮回答：“听说还是五虎之一！”
“什么乌鸦不乌鸦！”
“管他什么虎！”
山鸡和包皮嬉皮笑脸地说：“让他来，我们兄弟还对付不了一只鸟？”
“我要烤乌鸦下酒！”
“我要炖乌鸦汤！”
陈浩南看他们闹得欢，又问：“靓坤那边有动静吗？”
焦皮犹豫地说：“听说派了陈余去处理！”
“陈余？”
“这下可热闹了！”
“等着看陈余出洋相吧！”
山鸡一群人听说陈余要替猪兜报仇，顿时哄堂大笑。
……
旺角！
乌鸦刚跟帝豪老板谈好看场费的事。
手下小弟就送来江湖消息。
“陈余？”
乌鸦拧着眉头想这个名字。
怎么想都想不起陈余是谁。
乌鸦盯着报信的小弟问：“这人混哪儿的？”
“不清楚！”
小弟摇头：“估计是个无名小卒吧！”
“妈的！红星也太看不起我乌鸦了！”
乌鸦气得拍桌子：“旺角的猪兜，铜锣湾的靓仔南，都是些什么货色！现在又冒出个陈余！”
“乌鸦哥！要不要先把对付靓仔南的计划放一放？”
小弟提议：“先解决这个陈余？”
“不用管他！”
“就算他要来，能有多快？”
“今晚照原计划动靓仔南，让红星见识见识我乌鸦的手段！”
“居然派这种小角色来对付我，当我乌鸦好欺负？”
乌鸦觉得被红星轻视了。
他好歹是东兴五虎之一！
就算刚从荷兰回来。
也不至于用这种无名小卒来应付他吧！
……
第十章 赌局
“阿坤！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钵兰街某麻将馆里！
大佬B带着心腹阿宝进门，打趣道：“听说被乌鸦整得挺惨？”
“胡说八道！一个乌鸦算什么！”
靓坤不以为然：“交给阿余处理就行了！”
“你对阿余这么有信心啊！”
大佬B坐下说：“乌鸦毕竟是东兴五虎，万一阿余栽在他手里，那可就精彩了。”
“要是连乌鸦都搞不定！”
靓坤冷哼：“我要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大佬B看着淡定的靓坤，挑眉道：“看来你很有把握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