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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黑街鼠巷与黄金之路

出租屋的寂静被窗外逐渐喧嚣的城市噪音打破，但陈昂的心跳声却比任何外界声响都更加擂动耳膜。他坐在床边，没有开灯，只有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他和他掌心那堆物事的轮廓。

三十两雪花银，被铸成大小不一的银锭，边缘带着冷硬的弧度，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灰白色光泽。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块约摸一两重的金疙瘩，颜色深黄，质地纯正，握在手中，能感受到一种远超其体积的份量，一种仿佛能压住命运咽喉的实质感。

这不是梦。不是数字银行APP里虚幻的余额，而是真真切切、可以触摸、可以掂量的贵金属。是那个诡异灰雾镇里，连武师和道士都视若珍宝的修炼资粮。他用几袋方便面、几包糖盐、几个打火机和一个树脂摆件，就换来了这些。巨大的利润反差带来的眩晕感，甚至比两界穿梭时的空间扭曲更加强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金银小心地藏进一个旧饼干盒的夹层里，塞到床底最深处。现在不是陶醉于收获的时候，喜悦之下，是冰冷而紧迫的现实。

现实一：销赃之路。 这些金银在现代社会是财富，但也是烫手山芋。如何将它们安全、隐蔽地变现成可以自由使用的现金，是他面临的第一道难关。直接去金店？人家问起来源，他如何解释？大量出售，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需要一个灰色地带的渠道，一个不问出处、只认成色的地方。

现实二：异界危机。 灰雾镇绝非善地。白天的短暂安宁只是假象，夜晚的诡异才是常态。赵老倌和刘老板的反应都表明，高纯度的糖盐和方便的火源，在那个世界是硬通货，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怀揣这些“奇货”的他，本身就可能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更别提那些隐藏在迷雾中的、真正的恐怖——“诡物”。没有自保之力，下一次穿越，可能就是末日。

现实三：力量渴求。 刘老板对“阳火”一词的敏感，以及提及武师、道士时那种敬畏，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那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武道强身，道术诛邪。想要在那里立足，想要真正利用两界差异获取更大利益，甚至探索穿越的奥秘，自身拥有力量是唯一的选择。而获取力量，需要门槛，需要途径，更需要——更多的黄金和白银。

思路逐渐清晰。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在现实世界找到稳妥的黄金白银出手渠道。同时，下一次前往灰雾镇，目标不再仅仅是试探性的交易，而是要主动打探获取超凡力量的途径。

他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谨慎地搜索相关信息。关键词组合不断变换：“本市 回收 黄金 不问来源”、“古玩市场 金银 交易”、“私人 回收 黄金”。弹出的信息鱼龙混杂，大多是正规金店的广告，或者一些看似正规但要求提供发票和身份证明的回收公司。这显然不符合他的需求。

他需要的是更地下的渠道。他想到了那些隐藏在古玩市场角落、灯光昏暗、店主眼神闪烁的摊位。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信息。

下午，陈昂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服，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将一小块大约五克左右、从金疙瘩上小心翼翼剪下来的金粒用锡纸包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他要去本市最大的古玩旧货市场——“文博市场”碰碰运气。

文博市场位于老城区，是一片庞大的仿古建筑群，飞檐斗拱，青石板路。但光鲜的外表下，是拥挤的人流、喧嚣的叫卖和空气中混合着旧书、灰尘、油漆和廉价香水的复杂气味。这里真品与赝品齐飞，专家共骗子一色。

陈昂没有在那些门面光鲜的大店铺停留，而是专门往那些狭窄的、灯光昏暗的岔路和小巷里钻。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上面摆满了真假难辨的瓷器、铜钱、木雕、旧书，以及一些说不上年代的古怪物件。

他看似随意地逛着，实则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摊主之间的闲聊和与顾客的讨价还价。他注意到一个摊位，主要卖些旧收音机、老手表、铜锁之类的杂项，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穿着旧夹克，眼神灵活，透着一股精明。他摊位上不起眼的角落，摆着几个小小的银元（大概率是仿品），和一个写着“回收老钱币”的硬纸牌。

陈昂停下脚步，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烟斗假装端详，用不经意的语气低声问：“老板，您这儿收老金子吗？祖传的，没印记。”

那干瘦摊主眼皮一抬，迅速打量了陈昂一番，特别是他遮得严实的脸和普通的衣着，然后同样压低声音：“什么成色？什么来路？”

“成色应该不错，家里老人留下的，来路肯定干净，就是没票了。”陈昂含糊地说。

摊主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了然的味道：“小哥，这年头，干净不干净的，谁说得清。东西带了吗？先看看货。”

陈昂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用锡纸包着的小金粒，快速在摊主眼前晃了一下，立刻收回。

摊主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恢复平静，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太小，看不真切。不过嘛，要是东西对，按市价九五折收，现金结算。”

市价九五折？陈昂心里快速估算，这比正规金店回收价（通常要扣除损耗和手续费，远低于市价）确实高一些，但距离他的预期还有差距。而且，他感觉这个摊主还不够“专业”，气场不够。

“我再看看。”陈昂摇摇头，把铜烟斗放下，转身离开。那摊主在后面低声说了句：“想通了再来，价格好商量。”

陈昂继续在市场里转悠，像一只寻找缝隙的老鼠。他又试探了两个摊位，一个开口就是八五折，另一个则眼神闪烁，问东问西，让陈昂感觉很不安全。

就在他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在一个卖旧书刊的摊位后面，他发现了一条更窄、更暗的通道，入口处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写着“杂项区”。通道两边是更小的隔间，光线昏暗，空气浑浊。这里的人流量明显少了很多，气氛也更加压抑。

陈昂放慢脚步，一个个隔间看过去。有专门修理老钟表的，有卖各种奇怪矿石的，还有一个隔间里，堆满了各种破旧的军用物品，从水壶到腰带，甚至还有生锈的刺刀。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最里面的隔间。

这个隔间没有招牌，里面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废弃的机械零件，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身材壮实、脸上有一道疤的光头男人，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专心致志地用锉刀打磨着一个金属件。他看起来不像古玩商，更像一个机修工。但陈昂注意到，在他脚边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纸箱，里面杂乱地扔着几个小小的银锭和几件断掉的金首饰。

陈昂心中一动，这个环境，这个人，似乎更符合他对“黑市”的想象。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老板。”陈昂开口，声音在狭窄的隔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光头男人头也没抬，继续打磨着手里的零件，发出刺耳的噪音。过了好几秒，他才闷声闷气地说：“不买东西，赶紧走。”

陈昂没有走，反而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我不买东西，我想出点黄货。”

打磨的声音停了一下。光头男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带着疤痕的脸，一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上下扫视着陈昂，目光在他遮脸的口罩和鸭舌帽上停留了片刻。

“什么黄货？”他声音依旧沉闷，但少了一丝不耐烦。

“祖传的，小黄鱼，没印记，成色好。”陈昂尽量用道上的黑话说道，这是他刚才从其他摊位听来的。

“拿出来看看。”光头男人言简意赅。

陈昂再次拿出那个小金粒，这次没有立刻收回，而是摊在手心，递到对方面前。

光头男人放下锉刀，用粗糙的手指捏起金粒，先是掂了掂分量，然后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带放大镜的强光小手电，对着金粒仔细照了照，又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他的动作很专业，也很谨慎。

“成色还行。”他放下小手电，将金粒还给陈昂，“多少？”

“就这一点先问问价。”陈昂说。

“按国际金价走，有多少要多少，现金，不问。”光头男人报出的价格，比外面那些摊主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接近市价！

陈昂心中狂跳，但脸上努力保持平静：“手续费呢？”

“没有手续费，看成色定价，钱货两清，出门不认。”光头男人盯着陈昂的眼睛，“但要整块的，零碎不要。量小了也别来烦我。”

陈昂明白了，这是一个真正做“大生意”的，看中的是稳定和量。他那三十两银子和一两金子，在这个人眼里，恐怕也只是“量小”。

“如果量再大点呢？比如，还有这个。”陈昂试探着，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大约一两）。

光头男人接过银子，同样仔细检查了一番，点点头：“雪花银，成色不错。一样，按价收。你有多大能耐？”

“不多，但以后可能还有。”陈昂没有把话说满。

光头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口罩。最后，他重新拿起锉刀，低下头，继续打磨那个零件，仿佛陈昂不存在一样，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想出手了，直接来这里找我。叫我老疤就行。只收金银，别的破烂不要。”

“明白了，疤哥。”陈昂点点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渠道，找到了。虽然这个老疤看起来不好惹，但规矩清楚，价格公道，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没有再多停留，迅速离开了杂项区，走出了文博市场。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深吸了一口相对新鲜的空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销赃的路子有了眉目，下一步，就是如何安全地将床底下的金银分批变成现金。这需要谨慎的计划和时间。

回到出租屋，陈昂没有立刻处理金银，而是开始为下一次穿越做准备。这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

一、 采购更“高端”的物资。 他再次光顾批发市场，但这次不再只盯着最便宜的商品。他购买了一些包装更精美、口味更丰富的袋装零食（如牛肉干、猪肉脯、真空包装的卤蛋）；买了几瓶好一点的白酒（替换掉之前的散装劣质酒）；甚至还买了几盒包装华丽的保健品（维生素片），准备当做“海外灵药”来忽悠。当然，大量的基础物资——白糖、精盐、打火机，依然是采购的重点，这是硬通货。

二、 准备自卫物品。 他在劳保市场买了一把质量不错的强光手电筒（可闪烁爆闪模式），一根坚硬的甩棍，以及几罐小型防狼喷雾。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付真正的“诡物”可能效果有限，但至少能给他一点心理安慰，或许能对付不怀好意的人类。

三、 信息搜集。 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灰雾镇的信息，特别是关于武行和道观。他回忆着赵老倌和刘老板的每一句话。“威远武行”、“清风观”、“张道长”。他需要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规矩，以及……入门的价格。

将所有新采购的物资分门别类，用牛皮纸仔细包好，去除现代标签。陈昂感觉自己的准备充分了许多。他将那把甩棍别在后腰，强光手电和防狼喷雾放在顺手的口袋里。然后，他再次握紧了青铜镜。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交易，更是要敲开那扇通往超凡世界的大门。他集中精神，想着灰雾镇，想着赵老倌的茶馆。

穿梭的感觉依旧，但陈昂已经比前两次镇定得多。短暂的眩晕后，他再次出现在了茶馆的角落。时间是下午，茶馆里没有客人，只有赵老倌一个人在擦拭着桌子。

看到陈昂再次凭空出现（在赵老倌看来，陈昂只是突然从角落里走出来），赵老倌已经见怪不怪，脸上甚至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贵人，您回来了！”

“老人家，又来打扰了。”陈昂笑了笑，将一小包新带来的水果糖递给赵老倌，“一点小零嘴，给您尝尝。”

赵老倌千恩万谢地接过，然后压低声音说：“贵人，您上次走後，刘老板又来打听过您，说如果再有货，一定要优先给他，价格好说。”

“我知道了，多谢老人家。”陈昂点点头，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老人家，我上次听您提起镇上的‘威远武行’和‘清风观’，心中很是好奇。不知这两处地方，具体在哪个方位？我想去见识见识。”

赵老倌一听，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看了看门外，确认无人，才低声道：“贵人，您打听这两处地方是……？”

“哦，我自幼对强身健体和道家养生之术有些兴趣，听闻贵地有高人，想去拜访一下，看看有没有缘分。”陈昂找了个借口。

赵老倌恍然，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敬畏和谨慎：“贵人，这两处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威远武行在镇西头，门口有两尊石狮子，很大气派。但想进去学艺，要么得有熟人引荐，要么……得交一大笔‘拜师礼’，听说最少也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意思可能是五十两银子，甚至五百两？陈昂心中凛然。

“那清风观呢？”

“清风观在镇东头的山坡上，路不好走，观也破败了。张道长脾气有点怪，平常不见外人。不过，他画的符箓是真好用，就是贵得吓人，而且……他收东西，有时候不看银子，就看合不合眼缘，或者需不需要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赵老倌摇摇头，“贵人，听老夫一句，那都不是寻常人去的地方。您要是想强身健体，镇上有几家普通的把式场，花点小钱也能学几手庄稼把式。”

陈昂知道赵老倌是好意，但他追求的不是庄稼把式。他谢过赵老倌的提醒，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他没有直接去武行或道观，而是先去了刘老板的杂货铺。

刘老板见到陈昂，如同见了财神爷，热情得不得了。陈昂这次没有拿出太多新东西，只交易了少量白糖和几个打火机，换了些散碎银子，维持联系的同时，也避免一次拿出太多引人怀疑。他旁敲侧击地向刘老板打听武行和道观的消息，刘老板的说法和赵老倌大同小异，但补充了一个重要信息：威远武行的馆主雷师傅，据说已经到了“筋骨境”的巅峰，气血旺盛，等闲诡物不敢近身。而清风观的张道长，前些年曾独自进入镇外的乱葬岗，一夜之后安然返回，从此名声大噪。

这些信息让陈昂更加坚定了要接触这两个地方的决心。筋骨境巅峰！独自夜探乱葬岗！这都是他需要的力量！

离开杂货铺，陈昂决定先去威远武行看看。他按照赵老倌指点的方向，向镇西头走去。越往西走，街道似乎整洁了一些，行人的衣着也稍好，但一种无形的肃杀气氛也开始弥漫。终于，他在一条相对宽敞的街道尽头，看到了一座气势不凡的宅院。

青砖高墙，朱漆大门，门口果然矗立着两尊龇牙咧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威远武行”。大门敞开着一条缝，能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呼喝声和拳脚破风声。

陈昂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换上了一身在这个世界不算太扎眼的深色布衣），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他刚靠近大门，一个穿着短褂、身材精壮、眼神锐利的青年男子便从门后闪出，拦住了他。

“站住！干什么的？”青年语气生硬，带着一股练武之人的悍气。

“这位大哥，在下陈昂，久仰威远武行雷师傅大名，特来拜访，想请教一下学艺的事情。”陈昂拱手，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恭敬。

青年上下打量了陈昂一番，眉头微皱：“学艺？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个能吃得了苦的。我们武行收徒严格，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在下诚心求学，吃得了苦。”陈昂坚持道，同时悄悄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大约一两的碎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青年手里，“一点心意，请大哥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青年感觉到手里的银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掂量了一下，语气好了点：“等着。”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陈昂在门外等候，心中忐忑。他听到院子里的呼喝声更加清晰，似乎有不少人在练武。过了一会儿，青年出来了，对陈昂说：“馆主现在有空，你跟我进来吧。记住，少说话，馆主问什么答什么。”

“多谢大哥。”陈昂心中一喜，连忙跟上。

走进武行大院，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青石板铺就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足足有二三十个精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的汉子正在练武。有的在打木人桩，拳拳到肉；有的在互相搏击，招式凶狠；还有的在练习石锁、石担子，肌肉贲张，气血沸腾。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阳刚的气息。

青年领着陈昂穿过演武场，走向正厅。正厅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骨架粗壮、太阳穴微微鼓起、目光如电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布衫，负手而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陈昂猜测，这应该就是馆主雷师傅。

“馆主，人带来了。”青年恭敬地说。

雷师傅的目光落在陈昂身上，那目光如同实质，让陈昂感觉皮肤都有些刺痛，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你想学武？”雷师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之音，震得人耳膜发痒。

“是，晚辈陈昂，仰慕武学，特来拜师。”陈昂躬身行礼。

“学武不是请客吃饭。”雷师傅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要吃得苦，耐得劳，更要……有资粮。我威远武行的入门规矩，拜师礼，白银五百两。或者……”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昂，“等价的黄金。”

五百两银子！陈昂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刘老板杂货铺一个月的流水恐怕都没这么多！这还仅仅是入门拜师礼！后续的修炼，肯定还需要持续投入。黄金白银是修炼资粮，此话果然不虚！

陈昂现在全部身家，加上刚刚换来的，也不过三十多两银子加一两金子，距离五百两银子差距巨大。他脸上不禁露出了难色。

雷师傅看到他的表情，便明白了大概，语气淡漠地说：“既然暂时凑不齐，那就等凑齐了再来吧。送客。”说完，转身便走进了正厅，不再看陈昂一眼。

那精壮青年对陈昂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

陈昂心中一阵失落，但也知道强求不得。他默默地对正厅方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威远武行。五百两银子，像一座大山，拦在了他的武道之路前。

武行之路，暂时走不通了。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镇东头，那座破败的清风观，那位脾气古怪的张道长。

陈昂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尘埃的空气。通往超凡的道路，果然布满了荆棘，而黄金白银，就是斩断荆棘唯一的利刃。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金银，目光投向了镇东的方向。那条路，恐怕也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