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两界，现代首富到民国武尊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全文_（陈昂白银）最新章节更新小说

第五章：纸上传奇与黑市惊魂

出租屋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阻隔了外面城市的喧嚣与光影。屋内只亮着一盏简陋的台灯，昏黄的光线集中在书桌这片小小的区域，将陈昂伏案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桌面上，一片狼藉。左边，是几张从灰雾镇“文宝斋”买来的“雪绵纸”，颜色微黄，质地相对细腻，但用手指捻动，仍能感到细微的纤维粗糙感。右边，则是他从网上和本地文化用品市场搜罗来的各种纸张样品：从昂贵的传统手工宣纸（仿古玉版、龟纹、罗纹），到现代工业生产的特种纸（牛皮纸、无酸纸、艺术卡纸），甚至还有几张用于精密仪器包装的奇怪纤维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汁和化学试剂的气味。陈昂左手边放着一碗清水，正是模仿清风观那口古井的冰凉。他右手拿着一个小滴管，旁边还放着从文宝斋买来的普通朱砂调成的墨汁，以及一支小楷毛笔。

他的实验已经进行了大半夜。

首先测试的是“雪绵纸”。他用毛笔蘸取朱砂墨，小心翼翼地在纸上画下一个简单的、模仿张道长那个符文但缺少神韵的符号。然后，用镊子夹着纸边，轻轻放入清水中。

结果令人失望。纸张遇水后，吸湿速度虽然比普通A4纸慢一些，但依旧在五六秒内就开始软化，墨迹随之晕开，不到十秒（约五、六息），整张纸就几乎瘫软在水中，符文彻底模糊不清。

“垃圾。”陈昂脑海里浮现出张道长那毫不留情的评价。看来，这所谓一两银子一刀的“好纸”，在真正的高人眼里，确实不入流。

接下来，他测试了买来的几种手工宣纸。这些纸价格不菲，质地柔软，吸墨性极佳。然而，一旦入水，情况甚至更糟。它们对水的吸收更快，墨迹晕染得更加厉害，几乎是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就失去了形状。传统书画纸追求的是墨韵效果，与防水耐久完全是背道而驰。

陈昂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现代科技，在某种特定的传统技艺面前，竟然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工业特种纸。

加厚的牛皮纸，韧性极佳，甚至有一定的防水性。但问题是，它表面粗糙，根本不吸墨！朱砂墨画上去，像是浮在表面，一碰就花，更别提入水测试了。

无酸纸，常用于重要文件档案保存，耐久性好，但同样面临吸墨性问题，而且纸质偏脆，韧性不足。

艺术卡纸，厚度和韧性都够，表面光滑，但几乎不吸水，墨汁很难附着。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清水碗里已经漂浮着各种形状、各种状态的湿透纸团，像是一朵朵失败的残花。疲惫和沮丧如同潮水般涌来，台灯的光线似乎也变得刺眼。难道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必须回去苦哈哈地积攒那五百两银子？

他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无意间扫过桌角一个不起眼的透明文件夹，里面装着几张看似普通的白色纸张，那是他之前为了打印简历而买的“高克重高级喷墨打印纸”，当时觉得贵，没怎么用。

这种纸手感厚实，表面极其光滑，据说采用了什么“高密度纤维和特殊涂层技术”，能让打印出来的照片色彩鲜艳、防水耐光。

防水？

陈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坐直身体，抽出一张高级喷墨纸。纸质坚硬，表面光滑得像覆了一层微不可见的膜。他用毛笔蘸了朱砂墨，尝试在上面画线。果然，墨汁很难渗透，像是画在玻璃上，线条边缘会微微聚拢，但好歹能画上。

他屏住呼吸，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然后用镊子夹着，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

奇迹发生了。

纸张入水后，并没有像其他纸那样迅速湿透。水似乎被那层特殊的涂层阻挡了，在纸张表面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接触角。纸张缓缓下沉，但整整过了十几秒钟，纸体依然保持坚挺，没有软化的迹象！上面的朱砂墨迹，因为未能充分渗透，反而像是被一层透明的薄膜保护着，虽然边缘因为表面张力有点变形，但整体形状清晰可辨！

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纸张终于慢慢被水浸透，但那种浸润是从边缘缓慢向内推进，而不是瞬间瘫软。直到沉入碗底，纸上的符号依然隐约可见！

陈昂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成功了！虽然不是张道长要求的“符文不散”（那需要朱砂和画符者本身的神韵），但就纸张本身的防水和耐久性而言，这种高级喷墨纸完胜他测试过的所有纸张，包括张道长口中的“下品青檀皮纸”！

他强压下激动，又测试了另外两种不同品牌的高克重喷墨纸和一种号称用于水下标签的“合成纸”。效果有好有坏，但最好的那种，防水性能确实远超预期。关键是，这些纸虽然单价不便宜，但相比于一两银子一刀（几十张）的“雪绵纸”，或者几张就要几两银子的“青檀皮纸”，其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科技的力量……”陈昂看着碗中那张依然保持形状的纸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天，陈昂的生活节奏变得异常紧凑和忙碌，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

现代世界：

1. 批量采购与实验： 他几乎花光了手头所有的现金，从不同的文具供应商和网店，订购了多种品牌和规格的高克重喷墨照片纸、合成纸，甚至还找到了一种用于军事或户外的高强度防水地图纸的样品。他进行了更严格的测试，不仅仅是清水，还尝试了模拟雨水、轻微搅动等情况，最终选定了一种表现最稳定、表面涂层均匀、略带微黄（看起来更古朴）的200克重高级喷墨纸作为主打。他一次性购买了十大包（每包100张）。

2. 朱砂与材料的探索： 他通过网络和化工市场，寻找高纯度的朱砂（HgS）。果然，现代工业提纯的朱砂，纯度高达99.9%以上，颜色鲜艳纯正，远非灰雾镇文宝斋那种掺杂了杂质、颜色发暗的货色可比。他还购买了高纯度的雄黄、硝石等矿物，这些在道术或民间传说中可能有用处。他甚至买了一套精致的便携式陶瓷砚台和小型砚滴，用来替代灰雾镇那些粗糙的器具。

3. 黄金出手： 床底下的金银不能一直放着。他选择了在一个下午，再次全副武装（口罩、鸭舌帽），来到了文博市场杂项区最深处的那个隔间。老疤依旧在那里打磨着零件，仿佛从未离开过。“疤哥。”陈昂低声打招呼。老疤抬起头，认出了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陈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那块一两重的金疙瘩和十两雪花银。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出手的量，既不算太少，也不至于太多到引起过度关注。老疤接过布包，拿出他那套专业工具——电子秤（这让陈昂有些意外）、强光手电、放大镜、试金石，一丝不苟地检查起来。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沉默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金，九成八色。银，足色。”几分钟后，老疤报出结论，声音依旧沉闷，“按今天牌价，扣一个点。”陈昂心中快速计算，老疤给的价格非常公道，甚至比一些正规渠道的回收价还略高一点，而且现金结算，不留痕迹。“好。”老疤从身后一个锁着的铁柜里拿出几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手指飞快地清点，然后推给陈昂。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钱货两清。握着厚厚一叠现金，陈昂感觉手心有些发烫。这是他在现实世界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巨款”，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冒险。他没有多停留，迅速将钱塞进内袋，离开了杂项区。直到走出文博市场，混入熙攘的人流，他才感觉心跳慢慢平复。与老疤交易，就像在悬崖边走钢丝，虽然顺利，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巨大。

灰雾镇世界：

1. 谨慎交易，维持联系： 陈昂又去了刘老板的杂货铺两次，但每次只交易少量白糖和一到两个打火机，换取的也主要是散碎银子，维持着这条线，但刻意控制着出货量和频率，避免树大招风。他从刘老板和赵老倌那里，更多是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清风观和张道长的最新动向，以及镇上是否有什么异常事件。

2. “文宝斋”的再探： 他再次光顾文宝斋，这次买了一些普通的毛笔和更多的劣质朱砂，假装自己是个初学画符的爱好者，与店主闲聊，旁敲侧击关于符纸制作、青檀皮产地等信息，进一步了解这个行业的基础知识，以免在张道长面前露出太大的破绽。

3. 环境的观察： 他更加留意灰雾镇的环境变化。天气似乎一直阴沉，雾气出现的频率和浓度似乎在缓慢增加。镇上人们脸上的愁容和恐惧感也似乎更深了。赵老倌在一次闲聊中透露，镇外最近不太平，有几个晚上听到乱葬岗方向传来奇怪的哭声，还有两个樵夫进山后就没再回来，巡夜的保安队现在天黑后都不敢走太远。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小镇。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陈昂将十大包打印纸拆开，取出大约两百张，用牛皮纸仔细包好，外面再裹上防潮的油布。又将高纯度朱砂分装进几个小瓷瓶里。他还特意准备了一小包精制的白砂糖和一小瓶好酒，作为“伴手礼”。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很多。

选择一个下午，他再次通过青铜镜，来到了灰雾镇赵老倌的茶馆。没有多做停留，他直接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再次踏上了前往清风观的山路。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上山虽然依旧疲惫，但少了些茫然。再次经过那片令人心悸的乱葬岗时，他依旧紧张，紧握着怀里的青铜镜和强光手电，但脚步加快，没有过多停留。幸运的是，这次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红影。

来到清风观前，破败的景象依旧。观门虚掩着。陈昂没有直接推门，而是站在门外，恭敬地喊道：“晚辈陈昂，求见张道长！”

连喊三声，里面才传来那个沙哑不耐的声音：“又是你？怎么又来了？贫道说过没空！”

陈昂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道长，晚辈此次带来了海外特制的纸张，请您过目！”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观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张道长那张干瘦、不耐烦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陈昂手里那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包裹上。

“进来。”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往院里走。

陈昂连忙跟上，再次进入那个荒凉的庭院。

张道长走到那口古井旁，转过身，伸出手：“纸。”

陈昂赶紧解开油布和牛皮纸，露出里面一叠洁白、挺括、散发着轻微化学气味的高级喷墨纸。

张道长看到这纸，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这是何物？如此光滑死白，毫无灵气，如同裹尸布！这也配叫纸？”说着，他伸手拿起一张，手指摩挲着纸面，那光滑的触感让他更加厌恶，“滑不留手，如何吸墨？简直胡闹！”

陈昂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解释道：“道长，此纸确实与寻常纸张不同。它胜在质地均匀，坚韧异常，尤其是不畏水浸！请道长一试便知！”

“不畏水浸？”张道长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但他还是像上次一样，拿出符笔朱砂，在那光滑的纸面上尝试画符。果然，朱砂很难附着，画出的线条断断续续，边缘模糊，毫无神韵可言。

“哼！废物！”张道长似乎失去了耐心，随手将那张画废的符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但他看着地上那叠厚厚的、与众不同的纸，浑浊的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研究者的好奇。他沉吟了一下，重新抽出一张空白的高级喷墨纸，这次没有画复杂的符文，只是用朱砂在纸上随意点了一个点。

然后，他再次将纸张投入井中。

陈昂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水桶。

纸张入水，缓缓下沉。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那张纸依然保持着挺括的形状！纸面上的那个朱砂点，虽然因为未能渗透而显得有些浮于表面，但形状清晰，没有丝毫晕开！直到一分钟过去，纸张才开始从边缘缓慢浸润，但那个朱砂点，依然顽固地保持着原状！

张道长原本冷漠和不耐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容！他俯下身，几乎将脸凑到水桶边，死死地盯着水中的纸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探究欲。

“这……此物竟真能拒水如此之久？”他喃喃自语，“毫无灵气波动，纯粹依靠物性？海外番邦，竟有如此奇技淫巧？”

他猛地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陈昂：“此物如何制成？原料是什么？”

陈昂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恭敬地回答：“回道长，此物制作工艺复杂，涉及海外秘术，晚辈亦不知其详。只知是用特殊材料打成极细的纸浆，再加入某种……某种‘树脂’涂层而成，故而成纸坚韧，不畏水湿。”他故意用了一些模糊的、听起来像炼丹术语的词汇。

“树脂？涂层？”张道长若有所思，他再次看向水桶里的纸，眼神变得复杂。这种纸，没有传统符纸蕴含的微弱“灵气”（或许来自植物纤维或制作工艺），对于需要引导天地灵气的正统道术而言，可能是废物。但是……它的物理特性太突出了！尤其是对付一些与水、湿气相关的邪祟，或者制作需要长期保存、随身携带的特定符箓，这种纸或许有奇效！而且，如果能在上面成功附灵……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你这纸……还有多少？”张道长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

“晚辈此次带来两百张。”陈昂回答。

“嗯。”张道长点点头，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然后停下，看着陈昂，“纸，留下。说说吧，你三番两次来找贫道，究竟所为何事？莫要再提什么向道的虚言。”

陈昂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躬身到底，诚恳地说道：“晚辈不敢欺瞒道长。晚辈身处异乡，实力低微，在此乱世，深感性命如同累卵。听闻道长道法通玄，特来恳请道长慈悲，赐下一招半式，或是一两件防身辟邪之物，让晚辈在这危城之中，能有一线生机！”他没有直接要求学习道术，那样太不切实际，而是退而求其次，求取护身之物。

张道长听完，眯着眼睛看着陈昂，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倒还算实在。不过，道法不轻传，法宝亦非俗物。你想要护身之物，可以，但需付出代价。”

“道长请讲，只要晚辈力所能及，定当竭尽全力！”陈昂心中一动，知道有门。

“你这纸，虽无灵韵，但物性奇特。两百张纸，可换‘辟邪符’三张，或‘警示符’五张。”张道长报出了价格。

陈昂快速盘算，两百张打印纸，成本不过几十元人民币。而张道长的符箓，可是能对付诡物的真正超凡物品！这交易简直太划算了！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尝试争取更多：“道长，晚辈可否用此纸，再加些银两，换取学习绘制最简单符箓的机会？哪怕是只能略微安心宁神的简单符文也好？”他想的是授人以渔。

张道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痴心妄想！符箓之道，岂是儿戏？无有灵根，不明法理，妄自动笔，轻则符废，重则遭反噬，心神受损！你以为那是描红写字吗？”他顿了顿，看着陈昂失望的表情，话锋微转，“不过……看在你这份‘奇纸’的份上，你若能再提供两百张，外加……二十两银子，贫道可传你一篇最简单的‘静心咒’口诀，时常诵念，可略微稳固心神，抵御寻常的阴气侵扰和低等幻惑。至于能否练出效果，看你自身造化。”

静心咒？口诀？这虽然不是画符，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修炼法门！哪怕是最基础的，也代表着踏入了门槛！

陈昂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连忙躬身：“多谢道长！晚辈愿意！纸张晚辈下次便可带来，银两也一并奉上！”

“嗯。”张道长满意地点点头，“今日便先予你一张‘辟邪符’防身。待你凑齐东西，再来寻我。”说着，他从破旧道袍的袖子里（那袖子仿佛是个储物空间）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动。与之前测试的符纸不同，这张符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此符贴身携带，可抵御寻常阴邪之气近身。若遇诡物，符纸会自发灼热示警，危急时可掷出，有破邪之效，但仅能使用一次。切记。”张道长将符箓递给陈昂。

陈昂双手接过，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小心地贴身收好。那张符纸贴在胸口皮肤上，传来一股持续的、微弱的暖流，让他一直有些紧绷的神经，竟然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丝。

“去吧，天色不早，再晚山路就不安全了。”张道长挥挥手，开始专注地研究起那些高级喷墨纸，不再理会陈昂。

陈昂再次躬身行礼，退出了清风观。下山的路，他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胸口那张辟邪符传来的暖意，像是一盏微弱但坚定的小灯，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他通往这个诡异超凡世界的第一道缝隙。

虽然代价不小（还需要两百张纸和二十两银子），但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不仅仅是护身的希望，更是真正接触并掌握超凡力量的希望。他知道，这条路依然漫长而危险，但至少，他已经找到了方向，并且，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崎岖的山路上。陈昂回头望了一眼山顶那座破败的道观，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后，他转过身，加快脚步，向着山下那座被迷雾笼罩的小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