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一夜未眠,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
但愤怒和屈辱,在我胸口燃烧,让我无法入睡。
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蔺芊和庄曼的名字。
很快,我就找到了她们的社交账号。
蔺芊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坚强勇敢的单亲妈妈。
她的账号里,充满了对女儿的爱,和对社会不公的控诉。
她最新的一条动态,就是关于这次“猥亵”事件的。
她用更煽情的文字,把我描述成一个预谋已久的变态。
说我长期跟踪她女儿,就为了等一个下手的机会。
下面几千条评论,全都是对我的谩骂和对她的支持。
而那个庄曼,则是个热衷于搬弄是非的家庭主妇。
她享受着在小区里当“意见领袖”的感觉。
这次的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又一个可以彰显她“正义感”的舞台。
我看着她们一唱一和,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想要冲到群里,把所有的证据都甩出来。
把急救手册拍在她们脸上,告诉她们什么是救援。
但就在我打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停住了。
跟一群被情绪操控,只想要看热闹的人争论,毫无意义。
她们不需要真相,她们只需要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
而我,就是那个靶子。
我删掉了所有打好的字,退出了那个乌烟瘴气的业主群。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房。
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尘封的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军功章,和一本褪了色的医师资格证。
照片上的我,还很年轻,穿着一身军装。
我是萧屹,曾经是全军最年轻的主刀医生之一。
在一次海外维和任务中,我的医疗小队遭遇突袭。
为了掩护伤员撤退,我最好的兄弟,我的观察员,死在了我怀里。
那之后,我患上了严重的PTSD。
我再也拿不稳手术刀。
我选择了退役,离开那个伤心地,换了个城市,换了个身份。
做个普通的程序员,只想平静地生活。
没想到,我刻意埋藏的过去,却以这种方式,被再次撕开。
我看着那本医师资格证,自嘲地笑了。
笑声很轻,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冷。
我把盒子关上,锁进柜子最深处。
然后,我给以前的领导,发了一条信息。
【队长,帮我个忙,调一下我小区的监控。】
我的沉默,在蔺芊和庄曼看来,是心虚,是认罪。
她们的表演,变得更加卖力。
庄曼用业委会的名义,在小区公告栏和每个电梯里。
都贴上了我的照片和一份“关于谴责3栋1204业主萧屹危害邻里安全的通告”。
红纸黑字,措辞严厉,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每次出门扔垃圾,都能感受到邻居们异样的打量。
鄙夷、疏远、幸灾乐祸。
有次,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店主当着其他顾客的面拒绝收钱。
并用消毒喷雾喷洒我碰过的地方,嘴里念叨着真是晦气。
我明明是救人的那一个,为什么却要被所有人审判?

几天后,我收到了公司的正式解聘通知。
理由是:个人行为不端,给公司声誉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我拿着那张纸,站了很久。
然后,我把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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