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得惊天动地，感觉肺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唐糖那句天真又致命的提问，比外面那杀人紫外线还让我破防。
“你……你胡说什么！”好不容易顺过气，我面红耳赤地反驳，试图用愤怒掩饰心虚，“那……那是卦象显示的客观可能性！是一种……一种未来的概率推演！不代表我的主观意愿！更不代表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越说越激动，差点指着天花板发誓。
唐糖被我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哦……我就问问嘛……”
她那副“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让我一阵气闷。
“总之！”我强行结束这个话题，把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含糊道，“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别的都是虚的！”
为了证明我的“正经”和“专注事业”，我再次集中精神，沉入意识海，研究那个旋转的八卦阵。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金、木、水、火、土。
刚才用碘伏，算是应了“离”火的消毒杀菌之象？那“坎”水呢？除了代表危险，能不能直接变出水来？我盯着代表“坎”卦的那个区域，努力用意念沟通：“水来！水来！”
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屁都没有一个。倒是感觉有点尿意。
看来这异能也不是心想事成，估计得符合某种规律，或者需要“能量”？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个……慕容白……”唐糖的声音又怯生生地响起。
我没好气地抬头：“又干嘛？” 难道又要问爬床的事？
她却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灼伤，眉头微蹙：“伤口……好像更疼了，还有点发烫。”
我心里一凛，凑过去仔细看。果然，之前只是红肿和水泡，现在有些水泡边缘开始泛红，周围的皮肤也摸着烫手。
发炎了！感染！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这鬼环境，一点小伤都可能要命！
“必须找点消炎药，或者抗生素。”我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烦躁地踱步，“碘伏只能消毒，对付不了感染。”
“去……去哪里找？”唐糖的声音带着恐惧，显然不想再出去面对那个恐怖的世界。
我再次催动八卦阵。
“搜寻……药物……治疗……” 我在心里默念。
八卦阵缓缓旋转，光芒明灭不定。这一次，感应比之前寻找食物时要模糊许多，指向也更加分散。似乎……附近有几个可能存在药品的地方，但气息都很微弱，而且带着……混乱和危险的感觉。
其中一个方位，指向了我这栋楼的……楼上？好像是顶楼那户常年不在家的邻居？卦象显示那里有“巽”木之气，主医药，但夹杂着“艮”山之象，意味着阻碍、封闭。
另一个方位，则指向小区外面街道另一头的一家小诊所。卦象显示“坎”水与“离”火交织，主危险与混乱，气息驳杂不纯。
最后一个，也是感应最微弱的，指向更远一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卦象几乎是死寂的，“坤”土掩盖，死气沉沉。
三个选择，没一个看起来靠谱。
顶楼邻居家，可能有些常备药，距离最近，风险相对可控，但不确定有没有我们需要的抗生素。
小诊所，药品应该更齐全，但距离稍远，需要穿过一段街道，而且卦象显示危险。
二十四小时药店，药品最多，但距离最远，卦象最不祥。
我权衡着利弊，眉头紧锁。
“怎么样？”唐糖紧张地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红晕不太正常，眼神也有些涣散，恐怕已经开始低烧了。
不能再拖。
“去顶楼。”我做出决定，“那家好像没人，碰碰运气。”
至少，卦象显示那里的危险程度最低。
我重新拿起那把锈斧头，检查了一下门后的抵门物，对唐糖说：“你留在这里，锁好门，谁敲也别开。”
“我……我一个人？”她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抓住我的胳膊，“我害怕……”
她的手心很烫。
“你跟着我更危险。”我实话实说，“我速度快点，争取十分钟内回来。”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低声道：“那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轻轻搬开茶几，打开了门。
楼道里依旧昏暗死寂。我猫着腰，凭借八卦阵那微弱的指引，一步步往顶楼摸去。
顶楼只有两户人家。我目标明确，走到那扇贴着福字、但灰尘明显的防盗门前。
卦象显示，里面有微弱的“药”气，但门后……有东西挡住了？“艮”卦，主山，主阻碍。
我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
怎么办？暴力破门？动静太大，谁知道会引来什么。
我盯着门锁，脑子里八卦阵的“兑”卦区域忽然微微一亮。兑为泽，主口舌，主破损，主……开启？
难道……
我伸出手指，集中精神，引导着那微弱的“兑”卦之力，轻轻点在门锁孔上。
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金属内部在呻吟断裂的感觉传来。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自己弹开了？
我愣住了。卧槽？这也行？开锁技能？！
赶紧推开门，一股灰尘混合着淡淡霉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果然没人，家具都蒙着白布。我顾不上多看，根据卦象指引，直接冲向应该是卧室的方向。
果然，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半满的家庭药箱。
翻找了一下，运气不错！有阿莫西林胶囊！还有几板布洛芬和一些外伤药膏！
我心中大喜，赶紧把有用的药品一扫而空，塞进兜里。
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到客厅角落的一个柜子。卦象那里似乎有微弱的“乾”金之气？主刚健，贵重？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拉开柜子。
里面杂七杂八放了些工具，而在最底层，赫然躺着一把……军用匕首？！黑色的刀鞘，冰冷的触感，抽出来一看，刃口闪着寒光，比我那把锈斧头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好东西！我毫不犹豫地别在腰上。
搜刮完毕，我迅速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虽然锁已经坏了），快步往楼下走。
心里盘算着：药有了，武器升级了，这下安全感……
刚走到我家所在的楼层，还没靠近房门，我脑子里的八卦阵突然疯狂示警！
“坎”水大凶！危险！就在门口！
我心头一紧，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紧贴墙壁，悄悄探头望去。
只见我家门口，一个摇摇晃晃、穿着保安制服的身影正在……用头一下下撞击着房门！
它动作僵硬，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浑浊无神，嘴角留着浑浊的涎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丧尸？！电影成真了？！
它似乎闻到了我的气味，或者听到了动静，猛地转过头，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我所在的方向。
“嗬——！”
它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放弃撞门，张开双臂，踉跄着朝我扑了过来！
速度不快，但那扭曲的姿态和浓烈的腐臭味，让人头皮发麻！
“慕容白！外面怎么了？！”门内传来唐糖带着哭腔的惊呼，她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我顾不得回答，肾上腺素飙升，下意识就想挥动手里的斧头。
但腰间的匕首传来冰凉的触感。
八卦阵中，“兑”卦和“乾”卦的光芒同时亮起！
兑，破损！乾，刚健！
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选择。
丢掉斧头，反手抽出匕首！
那保安丧尸已经扑到近前，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我侧身躲开它笨拙的抓挠，手腕一翻，闪烁着“乾”金锐气的匕首，精准地沿着它脖颈与头颅连接的缝隙，如同切豆腐一般，猛地刺入！
“噗嗤！”
轻微的阻力传来，随即是骨头断裂的触感。
保安丧尸的动作瞬间僵住，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熄灭，沉重的身躯“砰”地一声砸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暗红色的、带着恶臭的液体，从伤口汩汩流出。
我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站在原地，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杀了……杀了它？
就这么简单？
八卦阵的光芒缓缓平息，传来一种“任务完成”的微弱反馈。
“慕容白！你没事吧？！开门！快开门啊！”门内，唐糖带着哭音的拍门声更加急促。
我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匕首，最后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末世……真的来了。
而我的异能，似乎比我想象的，更有用，也更……危险。
“来了。”我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
走过去，搬开茶几，打开了门。
门外，是脸色惨白、泪眼婆娑的唐糖。
门内，是暂时安全，但注定无法平静的，我们的“避难所”。
而我的手里，还沾着这个末日，第一次杀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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