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喜欢网购，但每次到手后都以我偷拿手机下单为理由，申请仅退款。
卖家不同意，他就和卖家打视频电话，狂扇我耳光，让我念道歉检讨。
对面见此情景，只能给他退款。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直到有天，他遇到了个强横的同城卖家。
对方要求线下见面，亲自教训我。
爸爸同意了。
......
“琦琦，爸爸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背后响起爸爸的声音，低沉温和。
我却开始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捏着铅笔的手用力到戳破了掌心。
爸爸的性格其实很暴躁，从小就对我非打即骂，哪怕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后来他需要用我完成退款的操作后，就学会了温柔地和我说话。
一根棒棒糖放到了我的作业本上。
最甜的糖果，对我来说比毒药还可怕。
我不敢看那颗棒棒糖，哽咽道：
“爸爸，你不是说上周那回，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了吗？”
爸爸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抱怨道：
“谁知道这该死的游戏公司，又出了个新活动，我必须买点道具才能通关，拿到奖励。”
“好琦琦，你就再帮爸爸这一回吧，这个月爸爸绝对不再买了。”
可是爸爸，这个月，已经三十一号了。
明天就是新的一个月，你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打我了。
上周挨的十耳光，我脸到昨天才消肿。
我常常因为脸上的伤，躲在家里不去上学。
我很努力，自学功课，门门考试都是第一名。
但我还是没有朋友，老师也不喜欢我。
因为大家都说我是个不听话的坏小孩，不体谅父母赚钱辛苦，经常偷拿手机买游戏装备。
小区里，学校里，都传遍了我的坏名声。
我好想解释。
可是我不可以，不被允许。
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爸爸一个人带着我不容易，所以当他第一次说，打我可以帮他省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我希望爸爸不要那么辛苦，希望自己对他有用。
这样我就不会像有些可怜的小孩，被父母当做累赘而扔掉。
可是一次又一次，尝到甜头的爸爸打我打得越来越频繁。
以前活泼开朗的我，被打得越来越沉默。
棒棒糖也不再能安慰好我。
视频次数多了，我慢慢了解道，我不是在帮爸爸省钱。
我是在帮他骗人。
今年除夕，游戏出了很多新年活动，爸爸几天内骗了好多人。
我被打成了猪头，口鼻出血。
一口年夜饭都咽不下去。
我求他别再骗人了，也别再打我了。
他却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
“老子一个人把你带这么大，白天在工地上累得要死，晚上好不容易打打游戏放松一下，你帮我玩顺利点不行吗？！”
“你是不是和你妈那贱人一样无情，也要丢下我！”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我被他扔出了门。
零下的天气，穿着单衣在门口站了一夜。
好在我们身在南方，我没有被冻死。
只是高烧了三天。
那时我迷迷糊糊地想，他不如把我丢掉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