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桃坞镇,十里桃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沾着晨露,香风满巷。镇口临河的位置,开着一间小小的酒坊,匾上题着“清酌小筑”,字迹清雅,正是沈清辞所书。
她身着素色布裙,挽着半幅衣袖,正弯腰将刚酿好的桃花酒舀入陶坛,指尖沾着酒液,泛着莹润的光。她本是医仙一族传人,一手岐黄之术出神入化,却因黑风寨那场大火,被迫隐匿于此,以酿酒为生。她的桃花酒,选料考究,手法精湛,酒香清冽,回味甘甜,在江湖上素有“桃花一盏,解忧百愁”的美誉,引得无数酒客慕名而来。
酒坊不大,摆着四张木桌,墙角堆着晾干的桃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酒香,混着窗外的花香,沁人心脾。
日头渐高,巷口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爽朗的笑语:“龙砚,可算到桃坞镇了!这地方的桃花酒天下闻名,今日非得让你尝尝鲜!”
说话的是个身着锦袍的青年,面容俊朗,腰间佩着一柄弯刀,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剑”苏烈。他身边跟着的男子,身长八尺,身着玄色劲装,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如利剑斜挑,目似寒星朗照,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正是龙砚。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泛着暗哑的青光,正是伴随他征战江湖的“寒川”剑,剑身虽未出鞘,却已透着凛然剑气。
“赶路数日,歇脚也罢。”龙砚声音低沉,语气平淡,目光扫过酒坊,最终落在沈清辞身上,眼底无波无澜。
苏烈拉着他落座,朝着沈清辞喊道:“老板娘,来两坛上好的桃花酒,再配几样下酒菜!”
沈清辞抬眸,浅浅一笑,声音温婉:“客官稍等。”她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两坛封好的桃花酒,又端来卤味花生、酱牛肉几样小菜,动作麻利,眉眼间带着江南女子的柔和。
酒坛开封,清甜的酒香瞬间溢出,苏烈迫不及待倒了两碗,推给龙砚一碗:“尝尝!这清酌小筑的桃花酒,别处可喝不到这般纯粹的滋味。”

龙砚端起酒碗,鼻尖轻嗅,酒气清冽,并无异样。他常年行走江湖,戒备心极强,却见苏烈早已仰头喝了大半,赞不绝口,便也不再迟疑,仰头饮下半碗。
酒液入喉,清甜甘醇,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可不过片刻,龙砚便觉不对劲。丹田处的内力突然紊乱,胸口发闷,一股麻痹感顺着经脉蔓延,指尖渐渐失去知觉。他猛地蹙眉,看向酒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酒里有毒!”
苏烈闻言大惊,刚要起身,却也觉浑身发软,瘫坐在椅上:“怎会……”
就在这时,酒坊门口传来一阵轻笑声,一道身着黑衣的女子缓步走入。她身姿窈窕,面容绝美,却带着一股冷艳的杀气,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腰间挂着一枚刻着“狛”字的银牌。正是天轮教顶尖杀手,代号狛的曦月。
“龙大侠,别来无恙?”曦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落在龙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这‘醉魂散’,乃我教秘制,饮下后半个时辰内力尽封,任人宰割,滋味如何?”
沈清辞站在一旁,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既不惊慌,也不阻拦,仿佛早已知晓。
龙砚强撑着想要握住寒川剑,却发现手臂沉重如山,根本无法动弹。他剑目圆睁,死死盯着曦月:“天轮教……为何要杀我?”
“你坏了教主的大事,取你性命,是早晚的事。”曦月缓步走近,手中出现一柄泛着幽光的短刃,“今日借这桃花酒送你上路,也算是让你做个风流鬼。”
短刃直指龙砚心口,杀气凛然。而龙砚内力被封,身陷绝境,窗外的桃花依旧簌簌飘落,清甜的酒香与致命的杀机交织,在这看似宁静的桃坞镇,一场生死危机已然爆发。曦月的短刃即将触及龙砚心口,却在离衣衫寸许处顿住——她眼角余光瞥见沈清辞不知何时已退至酒架旁,手中捏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指尖轻扬,一缕淡青色的烟霭无声无息漫开,混在桃花香里,几不可察。
“多管闲事的蠢货!”曦月怒斥着转头,刚要运功挥袖驱散烟霭,却觉丹田骤然一滞,原本流转的内力竟如被冰封般凝滞,浑身力气瞬间抽离,短刃“哐当”落地。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清辞,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你……你这是什么毒?”
沈清辞缓步走出,素色布裙扫过满地桃花瓣,绝美的脸上不见半分柔和,唯有眼底的锋芒冷得刺骨。“算不上毒,不过是‘锁脉散’,半个时辰内,任你武功再高,也难动用分毫内力。”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说话间已从墙角取出早已备好的粗麻绳。
她虽无武功,动作却利落得惊人,借着曦月瘫软在地的空隙,反手将她的手腕脚踝死死捆在梁柱上,绳结打得紧实,是江湖上最难挣脱的“穿心结”。龙砚与苏烈看得目瞪口呆,两人浑身麻痹,连挣扎的力气都无,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辞转身走向自己。
“老板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连我们也绑?”苏烈急声喊道,脸上满是焦灼。
沈清辞并未理会,目光落在龙砚身上,那双曾含着江南水汽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直刺人心。“龙大侠,得罪了。”她俯身,动作干脆地将龙砚与苏烈也一并绑在椅上,绳索勒得紧实,嵌进衣料,透着寒意。
曦月缓过一口气,咬牙嘶吼:“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这两人?”
沈清辞缓缓转身,走到曦月面前,指尖轻轻划过她腰间那枚刻着“狛”字的银牌,眼神骤然变冷:“我既不帮他,也不帮你。”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绝美面容上竟染了几分戾气,“天轮教掳走我师门十七名弟子,逼他们炼制‘蚀骨蛊’,三年来,我寻遍江湖,才查到‘狛’字杀手的踪迹——你身上的蛊香,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这双医眼。”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龙砚,剑目与她犀利的眸子相撞,空气都似凝住几分。“而你,龙大侠,”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更显决绝,“半年前你捣毁黑风寨,对外宣称是铲除山贼,可你我都清楚,那根本是天轮教的毒窟分坛。我那唯一的师弟,便是被掳去的弟子之一,他在寨中暗中给我传信,说寨里有半数是被迫炼制蛊毒的无辜之人,求我设法营救。可我赶去时,只看到一片火海,他的尸骨,都未曾找到。”
她上前一步,俯身逼近龙砚,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语气带着沉甸甸的质问:“我只想问你——你明知寨中有无辜之人,为何要放火烧寨,赶尽杀绝?是为了斩草除根,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窗外的桃花还在簌簌飘落,清甜的酒香中,渐渐弥漫开一股冰冷的仇怨。被绑在椅上的龙砚瞳孔骤缩,苏烈满脸震惊,而曦月则在一旁冷笑出声。龙砚闻言,剑眉紧蹙,下意识地回想与黑风寨相关的过往,可脑海中一片空白,那段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任凭他如何搜寻,都抓不住半点清晰片段。他心头疑窦丛生,这女子凭空指责,又与天轮教杀手同处一室,多半是一伙的,故意设局陷害自己。
他压下心头的茫然,神色渐渐沉凝,声音因内力受阻而带着几分沙哑:“黑风寨?我竟记不清与此相关的任何事。你这般凭空指控,又与这杀手一同现身,怕是早就串通好了,想借故取我性命吧?”
他一边说着,目光看似紧紧盯着沈清辞,实则在暗中拖延时间,指尖悄悄抵在腕间脉搏处。寒川剑虽未出鞘,剑鞘内却藏着他早已备好的解毒丹——那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的防身之物,以天山雪莲、解毒草炼制,遇毒即解。指尖暗运残存的微薄内力,将解毒丹从剑鞘暗格中逼出,顺着掌心纹路滑入指尖,趁沈清辞专注质问的间隙,悄然送入口中。
解毒丹入口即化,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龙砚依旧维持着隐忍疑窦的神色,继续缓缓说道:“你若真想讨公道,何不拿出确凿证据?这般空口白牙,只会让人疑心你的用心。”
沈清辞眼神锐利,紧盯着他的神色变化,见他神色坦荡,不似作伪,心头竟掠过一丝迟疑,却未察觉他暗中的动作。她刚要追问,却见龙砚眼底寒光一闪,原本凝滞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解毒丹已起效,被封的内力如潮水般汹涌回归,束缚着他的麻绳在浑厚内力的冲击下,“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几乎在同时,龙砚身形一晃,已挣脱座椅,右手顺势握住寒川剑剑柄,“呛啷”一声,青光乍现,利剑出鞘,剑尖直指沈清辞咽喉。剑身寒气森森,映得她绝美面容一片苍白。
“一派胡言!”龙砚声音冷冽如冰,“你设计下毒绑我,又串通杀手演戏,分明是早有预谋,今日便取你性命,拆穿你的诡计!”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沈清辞脸色骤变,却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素色布裙裙摆扫过满地桃花瓣,身形摇摇欲坠,仿佛被吓得失了魂魄。原本犀利如刀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受惊的蝶翼,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点点湿痕。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勾结天轮教!”她声音带着哭腔,软糯又委屈,双手下意识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我只是想查清师弟的死因,龙大侠,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害你,那酒里的毒,也只是为了留住你问个清楚……”
她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哭得梨花带雨,绝美又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难免心软。可她垂下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冷静的等待,因为她知道她等的人马上要过来了,她只需要再拖延一会儿。
就在龙砚剑势微滞,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之际,被绑在梁柱上的曦月突然冷笑一声。她虽内力被封,却精通旁门左道的飞花术,趁众人注意力皆在龙砚与沈清辞身上,暗中运气吹动落在肩头的桃花瓣。三两片粉白花瓣骤然化作锋利的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射向捆住她的麻绳,“嗤嗤”几声,坚韧的麻绳竟被花瓣割断。
“多谢龙大侠开路!”曦月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窜至窗边,转头看向龙砚,眼中满是讥讽,“这女人的话也能信?龙大侠,咱们后会有期!”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漫天桃花巷中。
龙砚见状,心中怒意更盛,愈发认定沈清辞与曦月本就是一伙,转头看向还在哭泣的沈清辞,剑势再起,凌厉的剑气逼得她发丝飞扬:“休要再装可怜!今日便让你为你的算计付出代价!”
利剑即将落下,忽闻酒坊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一道青色身影如疾风般闯入,身法迅捷,腰间佩着一柄长剑,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与戾气,正是沈清辞的表哥,江湖上有名的“清风剑”沈风。他一眼便看到剑尖直指沈清辞的龙砚,怒火中烧,拔剑出鞘,青色剑光如流星赶月般刺向龙砚后背。
龙砚反应极快,侧身避开这一击,寒川剑反手一挥,青光与青芒相撞,“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身形交错,剑影翻飞,瞬间便交手数十回合。
沈风的清风剑轻灵飘逸,剑招如清风拂面,却暗藏杀机,每一剑都直指龙砚要害;龙砚的寒川剑则厚重凌厉,剑身带着凛然剑气,招招势大力沉。酒坊内的木桌被两人的剑气劈得粉碎,桃花酒坛滚落满地,清甜的酒香混合着凌厉的剑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沈风一边打,一边怒喝:“龙砚!清辞与世无争,在这桃坞镇安分酿酒,你为何要对她痛下杀手?”
“安分酿酒?”龙砚冷笑一声,寒川剑势更盛,“她设计下毒绑我,与天轮教杀手勾结演戏,这般心机深沉之人,留她不得!”
“你胡说!”沈清辞适时停止哭泣,站在一旁,眼眶红红,声音依旧带着委屈,“表哥,他血口喷人!是天轮教的人先下的毒,我只是想查清师弟的死因,才暂时留了他,从未与那杀手勾结!”
沈风本就护着沈清辞,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清风剑攻势愈发猛烈:“龙砚,你不分青红皂白便伤人,今日我定要为清辞讨个公道!”
两人剑光交错,杀气腾腾,酒坊的门窗被剑气劈得支离破碎,窗外的桃花瓣被卷入其中,在剑影中纷飞。龙砚虽武功高强,却因刚解完毒,内力尚未完全平复,而沈风的清风剑又极具章法,一时之间,两人竟打得难解难分。
沈清辞站在一旁,看着缠斗的两人,眼底的委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她知道,表哥来了,自己便安全了。而这场因误会与失忆而起的厮杀,究竟何时才能落幕,黑风寨大火的真相与龙砚失忆的谜团,又能否真正水落石出,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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