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机从我手中飞了出去，摔得四分五裂。
沈书艺眼底燃着怒火，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不知悔改！还想闹到外面去，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沈家的笑话吗？”
“啊——”
她身后的谢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捂着心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书艺……我，我心口好痛……姜浩哥好恐怖，他是不是对我不满意才这样啊……我喘不上气……”
沈书艺脸色大变，立刻转身冲了过去，一把将谢修扶起。
她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抱着她心尖上的人，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对身后的保镖怒吼：
“叫家庭医生！快！”
路过我身边时，她脚步顿了一下，投下一道冰冷的视线。
“姜浩，你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竟然不惜刺激一个病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人也作鸟兽散，只留下鄙夷的窃窃私语。
空旷的别墅里，只剩下狼狈不堪的我，和那一地破碎的手机零件。
我趴在地上，像条疯狗一样，徒劳地想把那些碎片拼凑起来。
可怎么也拼不好了。
就像我和沈书艺的婚姻。
就像我那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爱情幻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借用了别墅座机，叫来了救护车。
等我衣衫不整地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走廊上，冰冷的白色灯光照得我一阵眩晕。
我的腿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这远不及我心里的酸楚。
急救室的门“唰”地一下被拉开。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病人是姜秀云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儿子。”我冲上前，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我妈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医生皱着眉，叹了口气：“情况很不好。病人本身就有严重的哮喘病史，这次吸入了大量刺激性烟雾，导致急性呼吸衰竭，肺部严重感染。再晚来十分钟，人就没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
再晚十分钟……
如果我没有找到电话，如果我放弃了……
我不敢想下去。
“医生，一定要救救她！”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病人现在急需一种叫‘舒可宁’的进口特效药，这种药非常昂贵，一支就要二十万，而且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多。”
医生递给我一张缴费单，“你先去把第一支药的费用交了，我们这边立刻安排用药，时间不等人。”
“好，好，我马上去！”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有千斤重。
我冲到缴费处，拿出钱包里所有的卡。
“刷这张。”
“对不起先生，余额不足。”
“那这张。”
“抱歉，这张卡被冻结了。”
“怎么会？你再试试这张，这是沈书艺给我的副卡！”
“先生，这张也一样，被冻结了。”
收银员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沈书艺冻结了我所有的卡。
她是在惩罚我。
惩罚我“扫了谢修的兴”，惩罚我“不知悔改地争宠”。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席卷全身。
我攥着缴费单，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疯了似的跑出医院，想拦一辆车回沈家老宅，去求管家。
可我没有钱。
我只能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五公里的路，我走了整整两个小时。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可我感觉不到疼。
当我终于回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门前时，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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