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被王翠花从床上捞了起来。
“走走走！去医院！趁着那股热乎劲儿还在！”
她比我还急，还给我找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披上，说是喜庆。
陆云开着那辆破二手车，一路哼着小曲儿。
到了医院门口，我捂着肚子，眉头一皱。
“老公，这彩超室辐射大，男人进去了会杀精，以后你想生都没得生。”
陆云吓得立马缩回了脚。
“那我在外面等！老婆你自己进去，拍仔细点！”
王翠花也不敢进去，怕医院的仪器吸了她的阳气。
我走进了医院拐了个弯，掏出手机联系了早就找好的办假证的贩子。
“弄好了吗？”
“放心吧姐，别说八个，你要一百个我都给你P上去，保证外行看不出来真假。”
五分钟后，一张B超单传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找了个打印机打出来，那上面的孕囊密密麻麻跟葡萄串似的。
回到车上的时候，我故意把脸拉得老长，眼眶红红的。
陆云一看我这表情，语气不耐烦起来。
“怎么了？没震开？”
王翠花也急了，抓着我的胳膊：“说话啊！到底几个？”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张单子甩在他们面前。
“医生说……震得太碎了。”
王翠花手一抖，差点把单子撕了。
“碎了？没了？”
“不是没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是有十个孕囊！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急死我了！”陆云吼道。
“但是医生说，只有八个有胎心，剩下两个太弱了，可能会被优胜劣汰掉。”
“什么？！”
王翠花捧着那张假单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数了一遍又一遍，手指头在那些黑点上戳来戳去。
“一、二、三……八个！真的是八个！”
“我的老天爷啊！真是神迹啊！”
她狂喜之后，又是一脸肉痛。
“那两个怎么就弱了呢？是不是你身体底子太差了？”
她埋怨地看着我，仿佛丢了两百万。
我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医生说了，母体太弱，营养跟不上。”
“这八个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要是营养不够，它们会在肚子里互相吞噬，最后可能就剩一个。”
这话戳中了王翠花的肺管子。
“不行！绝对不行！”
王翠花咬着牙。
“吃！必须吃！要把那两个也养回来！”
“陆云！去买燕窝！买海参！买最好的！”
陆云有点心疼钱：“妈，那玩意儿多贵啊……”
“贵个屁！八个孩子一个月光奖励就多少钱？这叫投资！”
王翠花一巴掌拍在陆云脑门上。
回到家，王翠花真的拿出了她的棺材本。
顶级燕窝，深海海参，一箱箱往家里搬。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刚炖好的燕窝。
这时候门铃响了。
弟媳许晴牵着她那个被惯坏了的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嫂子这是吃什么呢？这么香。”
许晴一进门，那双眼睛就跟雷达似的扫射到了桌上的高档补品。
她那个儿子更是直接冲过来，伸手就要抓我碗里的燕窝。
“我要吃！我要吃！”
我手一抬，让他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
熊孩子立马嚎了起来。
许晴把儿子抱起来，阴阳怪气地看着我。
“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跟个孩子抢什么吃的？再说了，你这肚子别是吃撑了吧？哪有人一下怀那么多的。”
她显然听说了风声，是来看笑话，顺便想分一杯羹的。
王翠花正心疼钱呢，一看这娘俩来蹭吃喝，脸色也不好看。
“哭什么哭！那是给你那八个弟弟妹妹吃的！你赔得起吗？”
许晴被噎了一下，声音小了很多。
“妈，你就听嫂子忽悠吧，什么八胞胎，我看她是想骗吃骗喝。”
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把那张B超单往桌上一拍。
“弟媳，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
我摸着肚子，笑得慈祥。
“妈说了，这是她独门绝技。”
“你看我，本来也是单胎，妈那一双神手，硬是给我震出了八个。”
“你要是想生，也求求妈呗。”
王翠花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膛。
许晴看着那把放在茶几上的特大号筋膜枪，眼神变了。
“真的……能震出来？”
她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