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时脚步匆匆，险些与苏望撞个正着。
我侧身避开的瞬间，她却猛地将手中那盆红彤彤的水朝我迎面泼来。
是辣椒水！
灼热的刺痛从双眼炸开，我痛得浑身战栗，颤抖着用衣袖去擦拭眼眶，却只让辛辣感蔓延得更剧烈。
苏望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掐进骨头。
她的声音裹着怨毒，如毒蛇吐信般钻入耳道：
“江晚汐，你不过是个炮灰，也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知道吗？我不过随口提了句想看你骑马，徐听野就逼你这个怀胎七月的孕妇去马场颠簸。”
“他从前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贱人？好在如今他的心全在我这儿。”
“你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不然哪天我不高兴了，让他取你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逃回自己的院子。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用清水为我冲洗眼睛，可苏望的话却像冰锥般扎进心脏，让我连脸上的剧痛都浑然不觉。
什么炮灰？
徐听野喜欢我？
简直是无稽之谈！
就在此时，一道慌乱的身影冲进院门。
“晚汐，你......你怎么了？”徐听野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颤抖。
我刚要开口，他却瞥见桌上的和离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晚汐！你什么意思？”
“让丫鬟来告状说苏望伤了你，转头就摆上和离书，这都是你设计好的把戏吧？”
“想靠装可怜让我多看你两眼？做梦！”
他的指尖戳向和离书，眼底满是厌恶。
“我娘好心让你为死去孩子抄经，你竟敢顶撞她，害她昨晚连饭都吃不下。”
“我原本还同情你流产，现在才知道你活该！”
“不过是没了个孩子，你至于闹这么大阵仗？孩子没了还能再生，你却一门心思想和离？”
“我好兄弟的债还没跟你算，你害死了他，就得一辈子在这府里赎罪！”
他一把将和离书拍在我脸上，纸张边缘划过红肿的眼皮，疼得我瑟缩。
“就算要结束，也只能是我休了你！想离开我？这辈子都别想！”
话音未落，他已甩袖离去。
我攥紧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不上双眼的刺痛，我径直入宫，跪在太后殿前。
“求太后赐药。”
我叩首在地，声音沙哑。
“您说过，只要我撮合徐听野与苏望，就会救霍时敛。”
太后望着我红肿的双眼，眼底掠过痛楚，轻声一叹：
“是哀家对不住你......”
我仰头望着殿上的鎏金烛台，终于问出藏在心底的疑惑：
“太后，为何要我撮合他们？他们本就两情相悦啊。”
“不，徐听野喜欢的是你。”
太后的声音突然低沉。
“当年霍时敛还在时，他就已对你动了心......”
“我不明白......”我摇头，喉间泛起苦涩。
“就算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为何我要被他如此磋磨，这不合理。”
太后缓缓起身，衣摆扫过青砖。
她的指尖抚过殿柱上的蟠龙雕刻，语气忽然变得缥缈：
“合理？”
“这世间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你可曾想过，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不过是书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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