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铁锨往地上一戳，立在那里像一块墓碑。
“妈，”我看向她，“我给你个机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备用机，黑色的老款按键机。
不能上网，不能直播，只有一个功能，打电话。
我走到她跟前，把手机晃了晃：
“你可以打电话，任何人都行。报警也可以，只要不是妹妹。”
母亲先是愣住，然后像突然被激活的弹簧，猛地挣扎起来。
她手指死死地抓住我握手机的手，眼神一下变了。
恐惧，不是对死亡的，而是对我嘴里的“妹妹”。
“儿子，求你，别打给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要发疯，你找我，找你爸你姐就够了......”
我没松手，也没动，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妈，你怕什么？”
她抓我的手开始颤：“我求你，我求你放过她，她还小，她没做错任何事......”
我笑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选择吗？警察、医生、你娘家、老邻居。你一个都没提，你第一反应就是她。”
我翻开通讯录，妹妹的名字很简单，叫“瑶瑶”。
母亲瞬间崩溃，眼眶全红，磕头磕得像失了魂：
“别打，别打，我下跪，我给你磕头，我求你，别让她卷进来......”
“她还不知道我们家出了什么事......她是个好孩子......”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真的，求你......”
“瑶瑶是个好孩子，”我重复了一句，语气淡得像随口说天气，“那我就不打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抚。
“我答应你。”
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
她不停喘着粗气，眼泪糊在脸上，说不出话来。
我低头笑了一下，慢慢地，按下了号码那栏妹妹的名字。
母亲的眼神瞬间死了。
她像是被雷劈了，全身绷紧，发出一声嘶哑喉咙的尖叫：“不要！！不要！！！”
我用手捂住话筒，俯身看她：“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接不出来。
“嘟——”
我开了免提，对面的号码已经通了。
